第47章 與眾不同(第1/3 頁)
沈曼不安慰秦恪還好,這麼一安慰,秦恪越發惱怒:“他也是飽讀詩書長大的,三綱五常,禮義廉恥,理應牢記在心。我念他們處境尷尬,錢財不趁手,對他們多年來的不聞不問一笑置之,誰料他外甜內苦至此!非但聽信妾室之言,將周紅英當做正經母親看待,還對自己的妹妹如此糟踐!”
哪怕在最重視周紅英,重視到外人看來有點寵妾滅妻的時候,秦恪也沒覺得這位從小陪自己長大的宮女多有見識。教導自己一眾兒女的事情,秦恪一應交給了髮妻沈曼,不求沈曼待庶出子女視如己出,只要她不薄待,不苛待,不將他們往歪路上引就夠了。
事實證明,在這一點上,沈曼做得很好。至於周紅英和秦敬……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給他們如此多的優待,以至於養大了他們的心,讓他們變成了這種人。
不,應該說,周紅英本來就是這種人。秦敬像極了他的母親,心腸早壞,自己之前被多年的情分矇蔽了雙眼,也不知曼娘背地裡吃了他們多少苦。
秦琬瞧了瞧自己的父母,又看了看沈淮,對即將見到的庶出兄姊及高官顯宦妾室合法的制度,驟然生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感。
難怪沈淮會覺得她不如才出生幾個時辰的弟弟,誰讓弟弟能留在家中,繼承家業,她卻是要嫁出去的呢?
想到嫁人一事,秦琬皺了皺眉。
為奪取阿耶的全心信賴,阿孃何等用心良苦,生生拖垮了自己的身子,卻仍舊要顧忌庶子的問題。陳留郡主身份尊崇,深受聖人眷顧,面對虛偽勢利的丈夫,為了兒女,卻也不得不多加忍耐,唯恐打老鼠卻傷了玉瓶。
收斂自己的鋒芒,附和著所謂的夫婿,努力討好婆婆,爭取生兒子,還得“賢惠”地看對方去睡別的女人,將那些除了爭風吃醋就沒別的本事的膚淺女子照顧得妥妥帖帖,每天除了對著丫頭就是對著婆子,要不就是與別家婦人說長道短……與其過這日子,還不如直接出家做女官去!
等等,做女冠?
秦琬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行。
裴熙蓄婢納妾,盛張女樂,這些嬌媚女子私下的栽贓陷害,互相使絆子,他半絲都不會去管,反正他只是要服侍的人,誰來都行。這些女人若敢在他面前上眼藥,玩借力打力,或者拿他當白痴耍,便是直接攆出去的下場。秦琬素來佩服裴熙的瀟灑做派,如今一想,若自己出家做女冠,央求阿耶阿孃為自己修一座道觀,再養幾個男侍,日子豈不妙哉?即便不養男侍,素日與阿耶、旭之談談文,論論道,與阿孃聊些勳貴豪門的秘史,瞭解各家的興衰,也是一件美事。在自家做閨女多好,憑什麼得去別家做牛做馬?
秦恪和沈曼不知女兒心中轉動得竟是這種念頭,回京的喜悅淡下去後,夫妻倆就擔心起來。
沈曼心細如髮,對禮儀規矩之類的事情十分惦記,一想到進京就要進皇城,免不得憂心忡忡:“裹兒她……打小就沒一件佩飾,更沒穿木屐走過青石板,偏偏這些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若御前失儀……”想到女兒這些年何等委屈,饒是以沈曼的剛強,淚珠子也不自覺地滾落。
這一點,沈淮亦無能為力。
他出行的時候,確實記得帶了幾個使喚的使女媽媽,可正如沈曼所說,一下子能學會的東西,對秦琬來說壓根就不叫事。不要說記動作和姿態,哪怕在她面前演奏一首她不會的曲子,她也能強記指法,將之還原得八九不離十。
所謂世家風範,無一不浸透在言行舉止,待人接物,細微禮儀之中。莫說秦琬這種在鄉野之地長大的姑娘,就連身為譙國公府唯一女郎的沈曼,未出閣的時候也被人嗤笑過,說暴發戶就是暴發戶,一點世家的規矩都沒有。與她相比,同樣是勳貴人家,寒門出身的莫鸞就被贊為“極有世家風範”。待冊王妃的聖旨下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