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血迷宮（7）(第2/3 頁)

罪孽贖罪，當永遠的下民。

還有一派則認為，在聖戰之前，人們皆是同色之目，這說明無色目和有色目終歸是一族，即便無色目有罪，但也可以讓他們受到神的關懷，雖然終究與有色目不一樣，可他們如此弱小，又何必苛求呢。

白鏡兩派都不是，她對神敬仰，卻並不盲信，而且她並不覺得現在所謂的各種神賦予的規則就是真正的神諭，就連神話在不同人的訴說下都有不同的衍生，既然如此，因為人意而變化的東西，怎麼能被認定為“神諭”呢。

所以她一開始就不認為無色目和有色目的不同是由出生決定的，說到底，假如一個有色目沒有異能，他還能得到有色目的待遇嗎？顯然是不能的。

實際上，即便是再激進的有色目主義者，判斷價值的時候，還是以“異能”而非“目色”，所以他們才會自欺欺人地搞出“變色目”的稱號。

既然如此，只要解決了異能持有這件事，那所謂上古神話的罪孽，自然就無所謂了。

不過宮家是頑固的有色目主義者，他們主導的聖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頑固。

等級森嚴之下，原本因為混亂帶來的無色目的生存環境，再度被壓了回去。

無色目不能進入高等教育，無色目不能進入國家機構……

甚至於早年“無色目不可直視有色目的雙眸”的規定都重新被放在了檯面上。

而克瑞特預設了這一切。

從那開始，白鏡逐漸察覺了。

她的學生，已經徹底忘記了過去。

他現在是帝國的光輝，是強大又高貴的正金目。

白鏡的實驗開始受到各方暗地裡的阻止，就在她擊退一批又一批狙殺她的異能者後，她意識到了什麼，加快了實驗進展，並且將成功的名單隱瞞下來，分批把這些人送往不同的地方。

宮家人將“魔鬼的人體實驗”“背叛神明、信仰枯魔”的罪名安在她的身上時，她關閉了迷宮。

糾察部的異能者來之前，她讓安赫帶著被她強制昏迷的白承老師離開。

安赫終於把頭髮染回黑色，穿了身白袍，看起來意外正經，說道：“你不走？”

“要是我走了，你們就走不了了，”白鏡的雙眸沉靜，“而且，我總要去解決一些事。”

安赫“嘖”了一聲，說道：“你確定你是最強的聖術者嗎？”

白鏡：“……理論上來說，我是。”

“唉，要是你死了，”安赫嘆了口氣，“那我估計只能給你挖個坑當墳了。”

他的語氣輕鬆又愜意。

白鏡：“不必，只要你把‘希石’的技術傳承下去就行。”

“我才不要！這種技術類工作本大爺幹不來好嗎！你是希望那些人爆體嗎，”安赫撇嘴道，“你還是留條命吧，大不了帝國不留你，你去我家鄉唄。”

“這就叫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我回去就準備我那份遺產拿回來，到時候咱們搞個無色目傭兵團，誰給錢就打誰……”

白鏡哭笑不得，安赫的人生目標總是有點偏。

但看著他們離去的背景，她才收斂起臉上的表情，一身金絲白袍，如同聖堂中的雕像，冰冷而純粹。

白鏡隻身前往皇宮，途中進犯者，在靠近她之前，都陷入了幻境中。

作為銀目，她最本質的異能是“鏡界”，在她全盛時期，她可以讓一個城邦陷入幻境。

可是那是在很久之前，現在的她已經失去這樣的能力了。

白鏡走進皇宮，這座宮殿高貴又華麗，卻不知從何時起，已經腐蝕了新的帝國之光。

即便坐在黃金椅上的克瑞特還是與以往一樣，金髮金眸，俊美無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