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郕王朱祁鈺(第2/4 頁)
父皇駕崩後,兄長順位登基。
但兄長是年不足十歲便繼承大統,於是在朱祁鎮長大,並生出下一代前,朱祁鈺還是那個備用品。
為此,哪怕他成年、開府、大婚,也沒有出京就藩,依舊留在京城的郕王府。
這也是有先例的——他的父皇朱瞻基,早年子嗣情況堪憂,是年近三十才有長子朱祁鎮。
在此前,宣德皇帝朱瞻基也把其餘的九個弟弟都只封王不令就藩,就留在京城當皇位預備役。
快了。
朱祁鈺在心裡盤算著:如今皇兄也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只是長子還不足兩歲,恐嬰兒養不住,故而他還被留在京城。
但再過兩年,等皇兄再添幾個皇子,亦或是皇長子身體康健立住了,他也就該去藩地,結束備用品期了。
既然是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成長經歷,有著‘備用皇儲卻又百分之九十九永遠當不上真正皇儲’的尷尬,朱祁鈺行事自然就奔著不招惹、不出錯、不得罪人去。
對朝臣是這樣,對御前人更得是這樣。
所以王振對這位年輕親王,也看作尋常,並不恭敬。
*
看到窗後的皇帝目光轉也不轉註視著這邊,朱祁鈺嘆口氣:啊,陛下大概是在提點他敬重王先生吧。
說起來先帝只有他們兩個兒子,年紀相仿,朱祁鎮又九歲就登基了,兩人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為皇位發生什麼齟齬。
因此,他們兄弟倆之間的情分,在皇家淡薄的親情中看,還算是說得過去。
但問題是,這感情深淺,得看參照物怎麼選。
他們兄弟倆放在動輒要搞死對方的皇家兄弟裡,能算是關係不錯的那一檔,但肯定完全比不上朱祁鎮對王振的深情厚誼。
因此朱祁鈺面對王振時,也只有客氣容讓,以免他尋自己的麻煩。
畢竟,過去幾年裡因對王振不敬而被他折騰的朝臣,在朝上一抓一把。
朝臣先不去說他,最讓朱祁鈺身受唇亡齒寒心驚肉跳的,當然還是跟他身份相近的宗親遭遇——
駙馬都尉石璟朱祁鎮姐夫,因為罵了偷盜公主府財物的宦官呂寶,而呂寶又恰好是王振的人,就被王振記恨上了。
而王公公在打擊報復這件事上,倒是很平等地做到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管你是不是皇親國戚,得罪了我下場都一樣,詔獄裡待著去吧!
當即招呼他的狗腿子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尋了個由頭把石駙馬整牢裡去了。
此事給了朱祁鈺極大的震撼:在他印象裡,皇兄對駙馬姐夫挺不錯的。
之前石駙馬有過違法亂紀行為,甚至還是‘私扣流民,逼買田地’等禍害百姓的重罪,搞到六科十三道御史一起彈劾,結果皇兄都只維護道駙馬已經知錯了別罰了,又警告了一句‘再犯不宥’就抹過去了。
但這次,石駙馬只是罵了王振的人,都不是當面得罪了他本人,就進了錦衣衛的詔獄!
很是脫了一層皮才出來。
而沒有殘廢著或是橫著出來,都得感謝他祖上八輩子積德,娶了公主。
朱祁鈺自問,比起倒黴的石姐夫,他這個親兄弟雖然姓朱,在皇兄心裡地位要更重些,但顯然,跟真正的‘龍之逆鱗’比,還是差到十萬八千里外去。
那還說啥?叫先生就先生唄。
這是保榮華,甚至是保命啊,不寒磣。
然而今天,註定是不尋常的一天。
就在朱祁鈺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前,就聽得身後於侍郎先開口了。
于謙聲音不高不低,語氣不卑不亢,清沉如玉片嗡鳴:“王太監,陛下召見,勞煩通傳。”
朱祁鈺當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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