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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良久,沈傲長出一口氣,睜開雙眼,緩緩站了起來。
他目視眾人,微微一笑,道:“大師不記前嫌,心胸寬廣,實在叫沈某汗顏。”他聲音虛弱,說起話來甚是艱難。懷遠正要勸阻,只見他微一搖頭,又道:“此番事了,我對那人也算有個交代,並非沈某辦事不力,實在天意如此。適才大師若在我倒地之時補上一掌,哪還容我站在這裡說話。我若再糾纏,倒顯得沈某氣量不夠,太也小人了。”
懷遠皺眉道:“沈兄,這些話不必再提。倒是我瞧你這病……”
沈傲輕嘆一聲,道:“你又不是不知,年輕時便落下了根子,我這後半生種種,皆因它所賜。不提也罷,不提也罷。”言下甚是無奈。
他轉身望向眾人,忽地笑道:“怎麼沒瞧見玉兒,他拜在誰的門下?”
懷難介面道:“我已收他做親傳弟子……”
話音未落,只見韓玉從人群中奔出,道:“老爺爺,我在這裡。”
沈傲將他拉在身前,細細打量,只見幾個月不見,他已長高許多,眉目間多了幾分英氣。他心中高興,溫言道:“玉兒,你在這裡可還好嗎?”
韓玉道:“師傅待我很好,只是有時候會想你,你怎麼過了這麼久才來瞧我。”
沈傲哈哈一笑,轉頭對懷難道:“玉兒父母雙亡,年紀又小,日後還請大師多多費心。”
懷難與沈傲昔年也頗有交情,素來仰慕其為人武功。今日雖見他與師兄動手,但他向來謹慎,料得其中另有別情,縱然心中惱怒,也未因此嫉恨。仍只淡淡道:“這孩子聰穎過人,心地淳善,我也喜歡得緊,便不看你面子,我也會這般做。”
沈傲知他心思,聞言哈哈一笑,朗聲道:“如此多謝。今日多有得罪,待沈某回去了結此事,定會重上九華,給眾位個交代。”
說罷又轉身對懷遠拱手道:“大師今日之恩德,沈某常記心中,來日再圖回報。現下沈某便先告辭。”
懷遠道:“沈兄身子尚未見好,不如在山上歇息幾日,再走不遲。”
沈傲將手一擺,苦笑道:“今日之事,雖非我本意,卻終是損了你我多年交情。大師厚德雖不見怪,沈某怎能再厚顏留下。”說到此處,他頓了一頓,嘆道:“我此刻心中煩亂已極,這些日來所作所為本已令我寢食難安,左右為難。今日又與你為敵,實在天意弄人。此刻我歸心似箭,只盼早些回去。見到那人,了結此事。此後我獨然一身,逍遙自在,省卻了這些煩惱牽拌。那時再上山來,負荊請罪。”
懷遠合十道:“沈兄言重了。”
沈傲微微一笑,轉頭對懷難道:“今日之事,大師算在沈某一人身上便是。大師為人,我自是信得,但望其他眾人,莫要因此為難玉兒,沈某再謝。“
說罷未待懷難說話,便飄然轉身,下山而去。
韓玉追了幾步,叫道:“老爺爺,你怎麼又說走就走!”
只見沈傲幾個起落,身影已轉過山角不見。
韓玉心中有些不快,眼望著山路,心中賭氣道“總是這般說走便走,說是來看我,還不如不看。”
忽聽沈傲高聲吟道:“趙錢孫李銘心鑄,輝煌不再水空流。”聲音自山間遠遠傳來,在暮色中聽來頗覺惆悵悠長。
韓玉只覺心中驀然一酸,幾欲掉淚。心道“老爺爺好象不開心,他每次犯病,臉色總白得嚇人,總是有什麼秘密藏在心裡,也不對別人說。下次再見了他,我定要問明白。”
他回過頭來,不覺一楞。只見懷遠站在那處,如失了神般,口中也低聲念著沈傲那兩句詩,臉上一片頹然悵惘之色。
他心中甚是好奇,暗暗想道“這兩句詩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老爺爺也念,師伯也念,每個人都這麼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