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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子在江湖上的名字是雄娘子,他是採花賊,常常作女子打扮去接近女子。雄娘子兼備女性的溫柔與男性的魅力,水母陰姬愛上了他,他卻不甘「雌伏」陰姬的裙下,以陰姬喜歡女色的秘密要挾她,從而離開神水宮。
只在每年易容成普通男子去看望女兒司徒靜。
水母陰姬忘不了雄娘子的原因,是因為她認為像雄娘子這種一身兼具男女兩性優點的人,世上恐怕還沒有第二個。
但今晚,她發現她好像錯了。
有些女人坐著的模樣像一條板凳,容蛟坐著的身體卻像一條柔軟的絲綢。
他在桌前拿著酒壺將兩個杯子倒滿,酒液比瀑布還清澈得灌滿透明的琉璃杯——他說想喝酒,一直很照顧他的小姑娘立馬說她的名字裡也有一個酒,又翻箱倒櫃找出她的私藏,一隻琉璃杯。
透明的琉璃杯最適合倒入濃鬱的葡萄酒,在月光下,紫紅色的酒液芬香撲鼻,杯子外凝結了一顆顆小水珠。
今晚沒有月光,月亮藏在厚厚的雲中。
容蛟把琉璃杯推向桌子的另一端,柔情地看著她,水母陰姬情不自禁在他對面坐下。
推杯就盞間,氣氛將好,她把手附在容蛟的手背上。
容蛟驚訝發現,就連手掌,她都和男子差不多寬厚。
他抽出手,面對她微微疑惑的神色,彎著眼睛說:「其實,我喜歡的是男子。」
水母陰姬一直處於強勢地位,連性別為男的雄娘子也只能老實躺在她身下,所以她從不覺得她的性別不好,縱然長得像個男人,他也一直作女子打扮。
容蛟才因此不會陷入她的示好中。
她微微傾斜了下腦袋,傾斜的角度很微妙,不會讓她有天真可愛的感覺,只能把她的困惑盡致淋漓的展現出來。
她好像在疑惑地說:為什麼你能這麼正大光明的說喜歡男人?
容蛟笑著彎腰搶過她的琉璃杯,杯中還剩一小半酒,他搖搖晃晃起身,對著窗外,對著夜色,手裡的酒杯舉出去,像在和另一個自己乾杯。一口飲盡,他哈哈一笑,對著外面大喊一聲:「我是容蛟,我是男人,我也喜歡男人!」
水母陰姬震驚地看著他。
谷中都是習武之人,他這麼一叫,會傳進很多人的耳朵。
容蛟回過頭,問她:「你是女人,你也喜歡女人?」
水母陰姬顧不得秘密暴露的怒氣,她此刻失去了生氣的能力,很久,她緩慢地點頭。
「那麼你敢麼?像我這樣?」容蛟問。
水母陰姬久久不言語。
很明顯,她不敢,就算很多弟子都已清楚她們的師父有著不尋常的嗜好。她也不敢,否則怎麼還會建造暗道?
她輸得一塌糊塗,恍惚間在容蛟的眼光中,發現了自己心中一個名叫自卑的自己。
「你應該多出去走走,你會發現很多女子也有很多男子非常喜歡你這種型別。」容蛟說著提起酒壺搖了搖,發現不多,乾脆丟卻酒杯,抱著酒壺。
「你喝醉了。」水母陰姬冷淡地說,她不是沒闖過江湖。
「今日的江湖已不同往日了,」容蛟意味深長地笑:「你多多接觸一些人,會發現一些驚喜,就如同司徒靜發現你是她母親那般驚喜。」
水母陰姬驀地抬眼。
容蛟舉起酒壺,張著嘴,伸著舌尖將酒壺邊緣幾滴酒珠舔走。
「你放心,她現在還不知道你是她母親,她是你女兒。我準備明日才告訴她。」他說。
水母陰姬還是不說話,靜靜看著他。
容蛟的指腹抹著嘴角,輕輕笑:「畢竟她現在還以為你是她的殺母仇人。」
水母陰姬終於忍不住:「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