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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錦淵扣著這婦女的脈, 不等她開口,一看她臉色,再聽呼吸聲,就道:「你有支氣管炎嗎?」
「?」中年婦女緩緩坐定在了凳子上,「有。」
那些本來挪開了的人,距離近能聽到他們說話,也都咦了一聲,這個醫生……還是有點本事嘛。
周錦淵仔細把脈,「慢性支氣管炎多年了吧,最近天氣冷了起來,怕是犯得厲害,痰中帶不帶血?」
「帶的!」中年婦女連連點頭,「我得了快十年吧,不時咳的痰就能看到血。」
「胸痛嗎?」周錦淵再問。
中年婦女又點頭,她都沒想過不時的胸痛和這有關係。
「大便幹不乾燥?」周錦淵繼續問。
「……幹。」中年婦女已沒話說了,條條準的啊。
「我給你開個藥方,你抓來吃三劑能好,不成或者要複診,就去三院中醫科掛我的號,我叫周錦淵。」周錦淵把藥方寫下來,「我們今天是有送藥的,但是不包括中藥,沒法全配上,不過用的都不是什麼貴重藥材。」
周錦淵說這麼多,她聽到最後一句最開心,接過藥方,「好好,謝謝!」
總共用時五分鐘不到吧,這露天的場地,離近了都聽得到周錦淵剛才診斷,一時有幾個病人就主動跑到他這一隊來排了。
周錦淵對毛醫生笑了一下,「毛老師,謝謝了。」
毛醫生:「……」
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客氣。
不要和年輕人計較,不要和年輕人計較,毛正義,你是中醫科的元老了!
「來,下一個。」周錦淵眼見後一個是個帶著小孩的女人,「什麼情況?」
已經露了一手,就可以正常從問診開始了。
「我娃上初二,這幾個月被瞌睡蟲附體了!」母親貌似認真地說道。
周錦淵看了她旁邊瘦小的男孩幾眼,「你是說,嗜睡嗎?」
「差不多吧,反正上課老是一下就睡著了,拿風油精塗太陽穴都沒用,在家裡也是,搞得成績下降。」母親摸了摸男孩的肩膀,說道。
自打得了這怪病,她一開始是想了很多法子,除了風油精,還有各種提神的土方子,然而娃兒還是天天昏睡。
去衛生所吧,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都說是怪病,鄰裡也說可能是瞌睡蟲附身。還有人要她帶到大醫院去看看,她不捨得嘛,在家搞了幾天土儀式,直到成績下來,掉了不少分,這才真急了。
不過正打算去大醫院時,三院就來義診了,她連忙領著娃兒先來看看。這骨科、婦科什麼的好像不適合,就來看中醫科。
周錦淵半起身,去看這孩子的舌苔,又診了診脈,「痰濕脾虛,精神不振。白天屬陽,白日嗜睡,那就是陽虛。開藥吃五天,記住必須白天喝。」
他唰唰寫下藥方,看診速度極快,和大家一般看到慢悠悠的郎中大不相同,但又很有準頭。他這裡看到第二個病人,兩旁的醫生都還在問診。
就是同科的醫生,也不少羨慕的,周錦淵的行醫風格十分古典,還特別擅長辨證,精於脈法,一天下來能比他們多診治很多病人,坐診時經常加號。
後頭有個男子哇了一聲,「醫生啊,我兒子也是瞌睡蟲附身,你那個藥給我也寫一份吧,我給他熬了喝。」
「藥方不能隨便給的,每個人情況不一樣。」周錦淵看那人拽著兒子擠了過來,本想提醒他排隊,仔細一看那小孩的臉色、神情,好笑地道,「第一,沒什麼瞌睡蟲,第二,你兒子也不用吃藥。」
男子:「哈?那吃什麼?他上課也老醒不過來!」
周錦淵:「……你家這個絕對是晚上玩手機或者電腦玩的,他不叫嗜睡,純粹晝夜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