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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以身伺虎

大燕氏到垂花門時，一位夫人正背對著她賞花，好幾個丫鬟婆子隔著三步侍立，那夫人一身杏黃杭綢衣裙，身材中等，似乎在入神賞玩一處桃花，並不曾回頭。

大燕氏微微一笑道：&ldo;光陰荏苒，不知不覺又到了春暖花開的日子，陳姐姐，好些年不見。&rdo;

那夫人回過頭笑道：&ldo;燕夫人好。&rdo;

趙嬤嬤一愣，正要說話，但大燕氏已上前親熱地握著那夫人的手道：&ldo;陳姐姐一別經年，容貌還是同過去一般，讓人直以為時光佇立，陳姐姐近些年可好？我心中十分想念，總算姐姐回京了，今後咱們可以常來常往了。&rdo;

那夫人臉色頗為尷尬道：&ldo;燕夫人認錯人了，我不是陳姐姐，我不過是路遇陳姐姐，陳姐姐約我一道來探望燕妹妹，但陳姐姐方才府裡有急事，臨時告辭了。&rdo;

燕夫人的笑意凝結在唇邊。

那夫人帶著疑惑道：&ldo;燕夫人不認識我了？我夫君是禮部孫侍郎，燕夫人和我曾在三年前見過，當時太后召見命婦，我們還在宮門口攀談了幾句，怎麼今日一見如同陌路？&rdo;

燕夫人恨恨瞪了一眼趙嬤嬤，這老奴才怎生不早說，讓自己丟了好大的臉面，唯獨慶幸的是眼前的夫人品級不高，夫君才是一個從四品侍郎，她本人最多是一個五品誥命罷了。

燕夫人帶著幾分隱隱的倨傲，笑道：&ldo;我倒是誰，原來是孫夫人，我記性不好，眼神也不好，那日進宮只顧著和三品誥命們說話，隨口和孫夫人說了幾句話，想不到孫夫人倒記住了。&rdo;

趙嬤嬤臉色煞白上前，正要解釋。

孫夫人後頭的一個嬤嬤上前呵斥道：&ldo;燕夫人不得無禮，我們夫人是二品誥命。&rdo;

燕夫人的眼神一下子凝縮起來，下意識瞧著趙嬤嬤，一個侍郎的夫人怎會是二品誥命？

趙嬤嬤慌了神，不顧孫夫人的眼光，低聲解釋道：&ldo;孫夫人的夫君孫顯是孫太后的親弟弟，孫大人不喜仕途，唯獨喜歡讀書作詩，太后只賜了一個虛職給他，但孫大人襲公爵。&rdo;

孫夫人謙虛，並不將公候爵位放在嘴上，對外只自稱禮部侍郎之妻孫氏。

燕夫人進不得退不得，尷尬笑道：&ldo;這真是個誤會，妾身如今憂心府上的事情，眼神也不太好，將孫姐姐認錯了……&rdo;

&ldo;眼神不好？陳姐姐比我高了半個頭，和我沒有半分相似之處，燕夫人都能認錯，這也算是奇事了。&rdo;孫夫人冷笑一聲告辭，&ldo;傳聞燕夫人不好相與，今日我算是見識了，告辭。&rdo;

婆子丫鬟浩浩蕩蕩擁著孫夫人離去。

燕夫人挽留不得，又急又怕，反手甩了趙嬤嬤一耳光道：&ldo;你做的好事！&rdo;

趙嬤嬤揮手讓小丫鬟們退下，自己苦著臉解釋道：&ldo;孫夫人方才一直背著身子，待奴婢發現之時，夫人已經上前招呼了，奴婢實在是提醒不及。&rdo;

燕夫人怒火交加道：&ldo;這也不當心，那也不當心，我遲早會被你葬送掉，上回你居然忘記凌老頭和那賤人成親時說過的話，讓凌老頭對我產生了懷疑，我不得不對凌老頭下手。後來你又忘了凌懷海與花生相剋，差點讓我露了痕跡。這回更過分，居然得罪了太后的弟妹，你到底還忘了什麼，好好給我回憶清楚了！&rdo;

趙嬤嬤捂著臉道：&ldo;當年那賤人不看重奴婢，反倒看重崔金宜那丫鬟，兩人私下偷摸幹了許多奴婢不知道的事情，奴婢真不是有心隱瞞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