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抽薪(第1/3 頁)
硯香之事,弄得父女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該說什麼好。而等沈曼這邊,七月趁著沒旁人的時候,忍不住勸道:“娘子,奴婢見過那個硯香,生得十分美麗,安靜嫻雅,做事妥帖,人又八面玲瓏,誰見了都說好,您……”找這麼一位主兒進來,是嫌自己的日子越過越好了麼?若她沒記錯的話,那個硯香說是全彭澤縣生得最美,最拿得出手的姑娘也不為過。
沈曼將銅鏡一壓,微笑道:“這麼出挑的姑娘,心氣自然也高。”
七月一噎,卻仍舊沒有放棄:“但劉寬怎配與大王相提並論?”
劉寬生得普通,個子又頗為矮小,若女子能光憑容貌來選擇如意郎君,他定是而立之年都娶不上媳婦的那種,秦恪卻不一樣。他雖受欺壓,卻也是正正經經在太宗那裡掛了名的秦恆長子,飽讀詩書,學問過人。更何況,秦恪容貌酷肖其母,卻無一絲陰柔之氣,唯見溫文爾雅,氣度亦十分不凡。這些年的風霜為他增添了幾許成熟,沉澱了說不盡的滄桑,與身上那種自幼出身尊貴,如今坎坷飄零的憂鬱和高華相應,魅力更勝往昔。
嫦娥雖愛少年,姐兒卻也愛俏,那些青澀的小夥子,指不定這位硯香姑娘還看不上,偏偏就好秦恪這種。再說了,秦恪的身份畢竟不同,若是有朝一日能回去,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按照大夏的法律,跟了劉寬,那就永遠是個沒名沒份的使女,兒女生下來也是奴婢,至於秦恪……他縱無法恢復親王爵位,也少不得拿個郡王給他做。而郡王除了正妃之外,還有八名媵的名額,可都是正正經經上金冊,有誥封,兒女說不定也能撈個爵位誥命的存在呢!
“七月,你啊你……”沈曼好笑地搖了搖頭,從櫃子中取出一袋錢給七月:“這幾日你先讓程方打聽打聽,硯香究竟是哪裡的人,待她脫籍歸鄉之後,便用這些錢買些好東西,去找當地那嘴碎的,或氣量狹小的媒婆。切記,務必許諾,事成之後,還有更多的酬謝送上。”
見著沈曼這般篤定,好似事情一定會成不了一般,七月也不再說什麼。她接過錢,應了一句,當天晚上就和程方說,所以程方第二天大清早就出了門。
彭澤縣人口不過萬,除卻居住在縣城中的那些人外,還有許多居住於縣城外村落的百姓,彼此之間雖談不上往來甚多,也絕對不會陌生。程方辦事又十分麻利,不出兩日就打聽到,硯香原是張家村十二里外的李家村人,有一個哥哥,兩個弟弟,兩個妹妹,父母守著幾畝授口田過日子。前幾年幼弟得了重病,沒錢抓藥,父母咬了咬牙,才將她給賣了的。現如今,硯香的兄弟姐妹在她的補貼和胥吏的關照下都成了家,買田買地,日子不差,就差她一個了。
也就是說,如今的李家,雖然不上大富大貴,卻也不用賣兒賣女了。
得到程方的回稟後,沈曼眉毛都沒動一下:“硯香呢?何時歸家?”
七月聞得不遠處的腳步聲,會意地抬高了一點聲音,回稟道:“聽聞新使君過不久就要前來,劉使君已經將家中來自本地的僕役都放了出去,只因生活尚有不便,這些人放伺候舊主幾日。至於硯香……已然歸家。”
“曼娘——”秦恪正拉著女兒,邊散步邊讓她背書,恰巧聽見這句話,便將秦琬交給七月,十分誠懇地說,“我並不需要妾室。”
沈曼神情真摯,話語中卻有些酸意:“即便如此,您也需要人照顧,男人太過粗心,終究比不過女人溫柔體貼。”
“哎呀,曼娘,你這是何苦……”
何苦?我最最痛苦的時間都熬過來了,會怕現在?莫說區區一個硯香,就是再來十個八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我也不會懼怕,因為我太瞭解你了。
代王秦恪,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顧念舊情的人啊!
秦琬躲在門框後面,偷偷伸個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