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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謝長臨心心念唸的其實是眼前之人,蘇懺心裡又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澀,他怔仲的抬起腕子,卻沒有在上面看見紅線的影子‐‐看來此生緣盡於此。
蘇懺嘆了口氣,他何曾如此拿得起放不下過?
&ldo;想他?&rdo;那人與蘇懺本為一體,自然能察覺到這點扭扭捏捏的心思。
&ldo;沒……&rdo;蘇懺下意識的否認一句。
他是要成仙得道孤老終生的人,說想誰喜歡誰都不負責任,只不過眼下情況特殊,其實有點類似於自言自語,哪怕蘇懺大放厥詞也沒第三個人聽見,所以他反駁的話才說了一半,又突兀的轉成了,&ldo;是。&rdo;
&ldo;前輩,&rdo;蘇懺道,&ldo;你當年以命換命,替長臨擋天劫,想必也是喜歡他的?&rdo;
&ldo;我愛天下生靈,莫說修煉得道之物,便是一花一木一草一樹,我也會竭盡全力去護著,&rdo;那人微微笑道,&ldo;長臨只是我心上過客,卻在你那裡成了歸人。&rdo;
蘇懺一雙眼睛裡似有光流動,他頗為佩服的看著眼前人,由衷道,&ldo;我何時才能到這種境界啊?&rdo;似乎還頗為遺憾。
&ldo;……&rdo;那人對自己的投胎轉世有了新的認識‐‐蘇懺全然抓錯了重點。
神識陷在空虛混沌當中的蘇懺並不知道謝長臨正在大殺四方,妖魔界的尊主沒怎麼修過仙,更不知蘇懺早千百年前就毀了魂魄,而今無處找尋。
他只是緊緊懷抱著蘇懺的屍體,漫無目的的從無名河畔往東南而行,倘若無人阻止他,倘若給足他時間,想必謝長臨能徒步走到大楚皇城。
他的耳朵裡聽不見聲音,眼前只有一片血紅,幾乎像個木胎機械,除了殺人前行之外,一無所有。
謝長臨曾是這廣袤天地中最高高在上的妖魔,莫說是傷心,便是喜怒哀樂這四種情感,他都分的不是很清楚。他也不必分的清楚,否則,便從那無憂無慮亦無所求的神壇上摔下來,摔得面目全非。
可偏偏有個叫蘇懺的人,往他腳底下抹了油,謝長臨不是摔下來的,而是滾過了千年光陰,滾過了喜怒哀樂,滾過了皇城裡熱騰騰的餃子湯和清源觀的桂花糕,一路滾到了塵埃裡。
他成了個有心的人。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群屍再次蠢動是在兩個時辰後,由於此時正是深冬,綏州又地處北面邊境,天光暗下來的時間尤為迅速,幾乎是剛有了一點夜幕降臨的契機,接下來黑暗便勢不可擋的籠罩下來。
鐵甲軍趁此機會繼續往後撤,由鑒天署和清源觀斷後,但此時軍中殘傷無數,嚴重拖慢了程序,加之兇屍在幕後之人的操縱下,即便不能攻擊,也在此過程中不斷縮小包圍圈,將鐵甲軍從荒漠逼進了峽谷當中。
綏州雖說又窮又荒涼,卻是大楚佔地面積最廣的一座州府,大部分地區無法種植莊稼,甚至罕見人際,因而有不少傳說流出,且指向陰暗晦澀的一面。
鐵甲軍誤入的這座山谷名為&ldo;天漏&rdo;,中間可供行走的山路極其狹窄逼仄,山陡峭林立卻似刀削的筆尖,而峽谷深淵則向下闢開,是個非常明顯的梨形,如此狹道中行軍,一不小心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更何況,此山還有另一種說法,生活在綏州一段時間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ldo;天漏&rdo;群峰中生養著妖獸,只要人一進去,出來的就是一副副血淋淋的骨架。
劉瑾曾為此事傷透了腦筋,可是一來山脈雄偉,地勢綿延,在其中找尋有如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