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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擦著耳際和肌膚的感覺讓人膽戰心驚,幾乎能感受到死亡擦肩而過,不僅僅在牢獄外的宮人覺得國師是準備想殺人滅口 ,連徐昭蘇自己也這樣覺得。
然後她感覺到地面刺骨的寒意突兀一離,再睜開眼的時候就是一張近在咫尺的清絕容顏。
——她落在了時清薏懷裡,被這個人吃力的抱著一步一步往外走。
時清薏臉上崩的毫無破綻,內心深處一片崩潰。
——倒不是徐昭蘇有多麼重,事實上徐昭蘇輕的可怕,手從脊背環上去的時候能清晰的摸到嶙峋骨骼,是沒有一點肉的那種瘦削,瘦到只剩下一副骨骼。
若不是一個月後她就能脫離苦海,重新翻身,興許是真的過不了這個冬天。
從她將人抱起來的那一刻起,徐昭蘇的手就狠狠抓住了她的胳膊。
將近一年的時間未曾修剪,徐昭蘇的指甲已經生長到猙獰的程度,那般力度像是活生生要把她撕碎,上好的料子雖然讓鋒利的指甲不能透過衣裳,但還是能感受到肌膚的刺痛。
——快給她疼哭了。
——崩住,崩住,不能崩!!!
跪在入口的守衛心浮氣躁——國師這個時候過來是準備做什麼?陛下所行之事若是暴露,該如何是好?
聽見腳步聲的瞬間抬起頭,只看見幽深的密道盡頭飄出一縷隱約的白,素淨如隆冬大雪,然後那抹雪色越來越近,終於一步邁了出來。
不光是他,幾乎周圍所有的人眼睛都瞬間睜大。
白裙勝雪不染纖塵的女子懷抱著另一個女子,從密道的深處緩緩出來,那向來乾淨的如同雪色的白裙沾染上了汙塵。
被她抱在懷裡的人一身汙濁,滿身泥垢,殘破的衣裙幾乎不能蔽體,卻分明是早在一年之前就被囚禁於此消失於世的陛下!
在昏暗的條件下待久了的人不能瞬間適應外界的光亮,徐昭蘇的眼睛有一瞬失焦,生理性的淚水順著眼角的線條滾落而下,滑入衣領。
外間天光反襯著雪光刺眼無比,瞳孔失焦的那一刻,她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下意識的將手收攏的更緊。
——她手下是時清薏的胳膊。
只那一下就深入細嫩的手臂,血色透過顯眼的白裙顯現出刺目的顏色,時清薏微微一頓,伸手將屬於國師寬大的袖袍蓋在了徐昭蘇臉上,擋住了那刺眼的光線,也順便遮住了那單薄到幾乎要不能蔽體的衣裙,手指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耳際,剛好將那滴淚水拂去。
然後順便抬頭低頭警告了一眼拿驚詫目光打量她的一群人。
素居高位的目光冰冷威嚴,底下一群人立刻把腦袋低下去,絲毫不敢抬頭,但這絲毫影響不了她們心中八卦的熊熊烈火。
——國師將陛下抱出來了???
注意,是抱,抱!
時清薏沒那個勇氣一路把徐昭蘇抱回玉明殿,跨越大半個皇宮,除非她從主神空間裡買藥,不然就是在做夢。
而且現在外面大雪紛飛,她穿的不多,徐昭蘇更慘就一件單薄衣裙,一路走回去約等於自虐加仇殺——她明智的選擇了叫肩輿。
她抱著人閉目養神片刻,思索著自己該不該主動開口的當兒肩輿便已經到了,抬腳進去的一瞬間時清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太暖和了。
享受完一瞬,她朝外伸出一隻手去,片刻後掌心果然落進一條毛絨披風。
——她是個享樂主義者,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自己舒服第一位,從不虧待自己。
外面的人挺有眼色,不錯。
披風帶著兜帽,除了滾邊的淺金色雲紋便是一片雪白,觸手生溫,裡面的毛皮溫軟舒服,毛色程亮,看得出來是少有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