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醜(第1/9 頁)
大戰之前, 王放得知自己被卞巨潑了一身髒水, “宮闈秘事”成了市井談資, 當機立斷, 讓人通知羅敷, 讓她想辦法路上耽擱一下, 莫要貿然回來, 闖入風口浪尖。
可眼下十幾天過去了,她就算再拖,就算每天吃吃睡睡, 走走停停,怎麼也快到了吧。
他知道這句話問出來,就是坐實了謠言裡的種種。但他實在是忍不住。頭腦裡翻來覆去的全是她, 簡直要悶到爆裂。單是說出一個“想”字, 一時間便覺輕鬆許多。
樊七這個悶葫蘆口風緊得很,且已知道阿秦的許多底細, 有些事不必瞞著, 不然就是給她看笑話。
紅著臉說完, 偷看樊七表情, 自己心虛, 總覺得她得立刻嘲笑。
樊七卻十分認真地問:“想念誰?”
王放:“……你猜。”
“沒興趣。”
這人簡直無趣到家。王放認栽, 也賭氣閉嘴。
樊七卻忽然有些話多,給他調了一碗藥,冷不丁道:“陛下, 有件事求。”
她說話常省略主語, 不像別人似的,生怕不敬,一定要完完整整地說:“臣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而她總是直入主題,有種“愛答應答應,不答應拉倒”的意思。
王放接過藥吃了,知恩圖報,忙道:“你說。”
“卞公的遺體,下葬之前,請容我檢查一下。”
她說完,頓一頓,看了看面前少年的表情,不解道:“藥很苦嗎?”
怎麼他一副噁心巴拉的神色?
王放撫摸胸口,儘量不去深想,心裡默誦國策尚書過秦論,可嘴上還是很誠實地忍不住問:“要……要如何檢查?”
樊七這才明白他噁心什麼,無所謂地笑一笑,道:“我師傅帶著我,研習這種疑難雜症很多年,苦於無機會下手實踐。你允我這一次,以後說不定會救很多人。”
王放點點頭,笑道:“那倒是給卞公積德了。嗯,挑個沒人的地方……別太粗暴……”
“我是治病的,又不是殺豬的。”
王放手有點發顫,小心把藥喝光,又猛然想起一事,打個哆嗦。
“神醫,我也跟你商量個事兒。哪日我要是駕鶴西去了,你千萬給個面子,別……別……”
樊七忍不住一個小小的笑,十分認真地說:“臣幼時生過大病,難以高壽,而據我觀察,陛下體質康健,若小心保養,避免橫死,應當能比我晚死,請勿憂心。”
王放:“……那你不收徒弟了?”
一句話說出來,也覺好笑。
他是怎麼了,跟個怪胎談笑風生,談了半天生生死死?
不過想到死,又想到卞巨最後的容貌,他做不到像樊七那樣無動於衷,還是心有感觸。
他的胡思亂想無邊無際,突然眼一亮,小心翼翼地說:“誒,神醫,我、我突然有個想法……”
“何事?”
王放輕聲問:“我聽說古代的醫書裡,記載得有假死之藥……秦夫人……”
一提阿秦,這陣子他生病,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滿心想的是如何跟她合理合法地談情說愛。不知怎的,思緒拐彎,就想到以前書上讀過的“死遁”了。
要是作為“主公夫人”的阿秦消失,然後出現在城外某個隱蔽角落,他帶著她遠走高飛……
那就是靈丹妙藥,藥到病除,他立刻就可以跳起來收拾行李。
眼下好容易有機會跟神醫獨處,忙不迭諮詢一二。
樊七沒興趣對別人進行道德審判。又沒額外的診費拿。
頭也不抬,“假的,庸醫騙人的。沒這種藥。”
王放被噎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