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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陽挺久沒碰琴,不過從曉事起就在練,琴技於他早就純熟得像本能一樣。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晏陽還是有學的,只不過他從小皮得很,常把那些個老頭子氣得七竅生煙,誰想教他什麼都得和他鬥智鬥勇。
琴這一樣,晏陽學得最用心,因為給他啟蒙的是母親生前的摯友淑妃,長得可漂亮,他每天就巴巴地等著太子太傅把課講完,搬著小板凳去聽琴。後來淑妃難產去了,只留下個孩子,他央著皇后娘娘把那孩子要到身邊,還派親近的太監去照料,倒是讓那孩子平平安安長大了。那小孩見天兒追他後面跑,可黏人了。
前塵往事湧上心頭,晏陽按住琴絃的手頓了頓,慢慢地把整首《水調歌頭》彈了出來。宋詞本來就是當時傳唱的曲子,可惜經過明代之後許多曲子便失傳了。淑妃好古樂,身在深宮也沒想著爭寵固位,一心泡在藏書閣和琴房裡面復原古曲,這首《水調歌頭》正是她教晏陽彈的,那時晏陽還懵懵懂懂,並不能明白詞義,只覺得曲子好聽。眼下時空變換,藍星不知經過了多少個滄海桑田,晏陽倒是慢慢能理解許多當初不能理解的東西。
高處不勝寒。
何似在人間。
這大概就是生在宮裡或者身在宮裡的每一個人的感受。
晏陽從小見過不少生生死死,當時始終懵懂無知,後來才漸漸明白自己看見的到底是什麼。高高的宮城,圈住的是無數人的命運。他逃出了樊籠,便再也不願回去,他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而不是像個廢物一樣被圈養在一隅之地、當個只懂作威作福的無知勛貴。
晏陽把曲子彈奏了一遍,發現那曲子依然像生在他骨子裡一樣熟悉,便又彈了第二遍,把盧西恩會長心心念唸的《水調歌頭》也隨著曲子唱了出來。他的聲音是清潤迷人的少年嗓音,本應唱不出《水調歌頭》的瀟灑與疏闊,偏又好聽得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明明是花團錦簇的春日,沈良驥幾人卻一下子被帶入了那月色清明的夜色之中,心緒時起時落、時悲時喜,竟是完全被曲子帶著走。
一直到晏陽再一次把曲子彈完,都沒有人回神。晏陽感受到有股強烈的視線正注視著自己,不由抬起頭往視線投來的方向看去。
安格斯筆挺挺地站在那兒,所受的影響似乎最小。精神力越高的人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這一點在安格斯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證。晏陽微微彎起唇角,朝安格斯露出甜甜的笑意,臉頰上出現了兩個漂亮的小酒窩。
晏陽本來就長得好看,一雙眼睛彷彿天生那麼溫柔多情,笑起來的時候更是眸光瀲灩,能把所有與他對視的人溺斃在裡面。
安格斯被晏陽含笑望過來,心微微一縮。他清晰地感覺到血液經過心臟時雀躍了不少,連帶心跳也隨之加快。
這傢伙極其惡劣也極其自信,似乎覺得有人對自己無動於衷是很稀奇的事兒,經常有意無意地撩撥他。
&ldo;少爺,&rdo;安格斯走上前,彎腰把晏陽抱入懷中,語氣平靜地問,&ldo;要回房間嗎?&rdo;
第三十四章
兩位會長聽到安格斯的詢問, 猛地回神, 齊齊關心地看向晏陽。約瑟夫關心的是曲子, 盧西恩關心的是詞, 他們都有很多的話想問,可想起上次晏陽拉奏二胡之後便昏睡不醒, 都有些擔心晏陽的身體。
詞曲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人啊!人要是能健健康康、活蹦亂跳,還怕壓榨不出更多東西嗎?約瑟夫壓根沒了平時的大魔頭派頭, 十分和藹地問:&ldo;小陽啊, 你要是困了的話可以去休息一下,我們等你醒來。&rdo;
晏陽眯起眼看向安格斯。
這位保鏢先生越來越大膽了。
按理說安格斯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