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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那不是面具,還是他拿來保護自己的盾牌。
他的嘴唇就這樣在夕陽的餘光裡輕微地發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沒有再出聲。
我沉默了片刻。
我看向他,轉移開這個沉重的話題:“我其實也有個弟弟或者妹妹。”
梁硯果然抬起頭看向我,像是很有興趣一般開口問我:“還沒出生嗎?”
我笑了一下:“是的。”
梁硯問:“那還要多久才能見到?”
“見不到了。”
我在梁硯愕然的目光裡,語氣輕鬆道,“我媽媽回了趟家,孩子就沒有了。”
這也怨不得旁人。
她回了梁家主宅,中途被招待去了小廚房,林夫人身邊的人給她端了碗甜湯,她毫無防備地喝了下去,一個小時沒到就見了紅。
孩子太小了。醫生說,連性別都看不出來。
但確確實實是死掉了。
梁硯看著我。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你是林涉如的兒子?”
他就這樣自然而然稱呼那個在林家說一不二的主人、我名義上那“威嚴”的父親。
“嗯。”我說道,“私生子。”
我突然想,原來他在這裡幫我,竟然可能是因為連他們霸凌我的原因都不知道。
不過他看上去,確實是對這些事情十分不屑,更不可能去了解。
“所有管不住下半身的男的都該被閹割。”
梁硯突然道,“身份不是你的錯,是那些自私自利的人們的錯。”
在寒風的天台裡,他曾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可不過才過去幾年,他卻早已與曾經的自己南轅北轍,甚至自己變成了那個少年時代他說要“閹割”的人。
他毫不留情地、丟掉了那顆心臟。
我從夢境裡醒來,只覺得額前涔涔冷汗。
我扶著額頭輕輕喘了一會兒,看著自己的雙手,神情茫然而又空洞。
屋裡拉著窗簾,很暗。胸腔裡的心臟劇烈地抽痛著,帶來著一陣陣無法緩解的痙攣。
我分辨不清現在的時間,摸索著想找出手機看一眼,卻意外地發現屋裡立著一個影子。
是梁硯。
他不知道已經來了有多久,整個人似乎與灰暗的陰影融成一體,叫人分不清他的邊緣。
我突然不是很想動。我這樣冷漠地注視著他的身影,決定躺下再睡一個回籠覺。
但就在這時,鞋與地毯摩擦發出的輕微沙沙聲卻由近及遠,慢慢地傳到我的耳邊。
“醒了。”梁硯略帶著些涼意的手撫過我的額頭,很溫和地開口,“禮物還喜歡嗎?”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也許是夢境裡面的梁硯和現在披著假皮溫柔著的梁硯形成了過於驚悚的反差,我呆了半晌,才緩過神來。
“先生。”
說出口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
我抬頭看著他,昏暗的光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神使鬼差地,我輕聲說道,“我不喜歡。”
“……什麼?”
“我不喜歡小孩。”
我聽見自己口水吞嚥的聲音,感受到緊張導致我下意識地攥緊手掌,但我依然在這樣的時刻選擇攤開我手中的一張牌,像貓和主人玩鬧時,決定不再藏起自己的指甲。
梁硯沉默著沒有說話。
片刻後我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從我面前離開,緊接著我聽見按鈕“啪嗒”一聲響,屋裡的燈亮了。
“小孩?”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努力想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但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好屋裡突然亮起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