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伯父(第2/4 頁)
“這個給你,接著。”
鮮紅的油紙傘翩躚而落,楚晚寧接住了,碧潤的竹木傘柄還染著些溫度,晶瑩的水珠順著傘面滴落,楚晚寧仰頭看著他:“那你呢?”
墨燃笑得狡黠:“師尊略施法術,我不就能幹乾淨淨地回去了?”
楚晚寧哼了一聲,但還是輕拂衣袖,墨燃上方立刻撐開一方透亮的金色屏障,墨燃抬頭看了看,笑道:“哈哈,真漂亮,還有牡丹花紋呢,多謝。”
楚晚寧瞥了他一眼:“那是海棠,只有五片花瓣。”
說罷,白衣緋傘,飄然離去。留墨燃一個人站在雨幕裡,數著花瓣:“一、二、三、四、五……啊,真的是五瓣兒啊……”
再抬眼,楚晚寧已經走遠了。
墨燃眯起眸子,站在結界之下,臉上那種稚氣的笑容一點點消失,逐漸換上一層複雜神情。
他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若對一個人的感情,只有純粹的喜愛,或是純粹的厭憎就好了。
這場雨下了四日才停,雲開雨歇時,一隊車馬鈴響叮噹,踩著積水清潭,踩碎一地天光雲影,停在死生之巔山門之前。
竹簾撩起,裡面探出一柄懸著鮮紅穗子的摺扇。
緊接著,一雙藍底銀邊的戰靴踏了出來,踩著車轅,砰的一聲沉重地落在地上,塵土飛揚。
這是一個濃眉大眼,膀大腰圓的壯漢,一身藍銀輕鎧,蓄著整齊的絡腮鬍子,約莫四十來歲的模樣。他看起來很粗獷,但鐵塔般的大手卻偏偏搖著一把做工精緻的文人扇,說不出的怪異。
扇子“啪”的一聲開啟,只見朝著別人的那一面,寫著——
“薛郎甚美。”
朝著自己的那面則寫著——
“世人甚醜。”
這柄扇子名震江湖,究其原因,除了扇子的主人功夫了得之外,還因為扇面上寫的字實在太尷尬。
正面誇耀自己,反面嘲諷別人。
扇柄輕搖,方圓百里都能嗅出扇主人自戀的味道,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扇子的主人是誰呢?正是在外面逗留了兩個多月的死生之巔尊主,薛蒙的父親,墨燃的伯父,薛正雍薛仙長是也。
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反過來道理也是一樣的,兒子是孔雀,老子必然也會開屏。
雖然薛蒙長得眉清目秀,和他那位遒勁孔武的老爹渾然不同,但至少他們骨子裡是相似的——
都覺得“薛郎甚美,世人甚醜。”
薛正雍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扭了圈兒脖子,笑道:“哎喲,這馬車坐的真累死我,總算到家了啊。”
丹心殿內,王夫人正在調配藥粉,一左一右分別坐著墨燃和薛蒙。
她柔聲道:“止血草四兩,首陽參一支。”
“娘,稱好了。”薛蒙盤腿坐在她旁邊,把藥草遞給她。王夫人接過來,聞了聞止血草的氣味,而後道,“不行,這草和廣霍放一起久了,串了味道。製成的湯藥會效力受損。再去拿一些新鮮的來。”
“哦好。”薛蒙又起身去裡間翻藥櫃。
王夫人繼續道:“五靈脂三錢,菟絲子一錢。”
墨燃利落地將材料遞給她:“伯母,這個藥要熬多久啊?”
“不用熬,沖服即可。”王夫人說道,“待我將粉末研好了,阿燃能給玉衡長老送去麼?”
墨燃原本是不想送的,但看了一眼薛蒙的背影,心知如果自己不送,那麼送藥的人必然是薛蒙。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薛蒙單獨和楚晚寧呆在一起,於是說道:“好啊。”
頓了頓,又問:“對了伯母,這藥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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