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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不能再喝了。
他怕自己真醉了,打起精神聽他們說話,聽他們一起罵一個朋友的博導。
這朋友和他們多數人不是一個專業,不像他們早早就開始工作,仍在讀博。秋辭本科畢業就直接工作了,對讀博不太瞭解,聽他們說話時,偶爾也開始發問,弄明白這個讀博的同學被導師壓榨了,被導師變成自己公司的免費勞力,不帶他做研究,也不讓他寫論文。
秋辭直接問這個看起來非常老實的博士生:「那個老師的做法違反規定了吧?是不是可以投訴他?」
博士生垂頭喪氣,別的朋友就替他解釋,說:「這種事學校都會偏袒老師,而且沒有明文規定,說導師一定要在幾年內給學生開題,或者一定得帶學生研究出什麼,這些都很難界定。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導師給他一延再延,故意拖著他,就是不讓他畢業。」
「可以換導師嗎?」
博士生開口了,說:「那就要從頭來了……我碩士就在他手底下幹活了。」
朋友們都勸他再忍一忍,別和導師鬧僵,一般給導師幹夠了活,延三年就能畢業了。
「可是你忍他,他就會一直這樣欺壓你……這老師明顯人品不好。」
有人就說,鬧僵了會很麻煩,因為那同學是碩博連讀,如果鬧僵了,導師能一直拖著他不讓他畢業,他最後連碩士文憑都拿不到。又說他們專業就是這樣,每個博士生都是這樣忍過來的,那個導師還不是最過分的,從他手裡畢業的學生很多也會說他好話。
博士生木然地聽著,看起來比周圍的同齡人都老,聽朋友們為他出謀劃策或者鼓勵他忍耐或者替他怒罵導師,有節奏地點著頭。
秋辭盯了他一會兒,突然起身走過去,讓他旁邊的人整個往邊上挪了個位置,坐到那博士生邊上,小聲問他:「你胳膊上的疤是什麼時候留的?」
第20章 鼻子
盛席扉的眼睛一直跟著秋辭,想知道秋辭摟著自己朋友的肩膀在說什麼悄悄話。然後他看到自己的朋友哭了,淚珠隨著面部的顫抖大顆大顆地往下落,趕緊站起身跑過去。
很快,其他人也圍了過來,圍成一個緊實的圓。秋辭從這個圓裡退出來,坐在外面看他們驚愕、痛惜、悔恨,然後喝酒、喝醉、抱頭痛哭。他一直看著,奇怪地感到自己的心漸漸硬成石頭。那些眼淚滴到他的心上,就只是飛快地滑下來,留一道水痕很快也就幹了。那都是別人的悲傷,和快樂一樣,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一直吃到飯店打烊,幾個男人醉醺醺地互相攙扶著去外面打車或叫代駕。盛席扉醉得不算厲害,起碼還能走直線,和秋辭一起送走最後一個。
本來他說不喝酒,晚上還要送秋辭回家。可後來不但幾提啤酒都喝光了,那瓶瀘州老窖也給喝光了。
秋辭想著,給他找個代駕,叮囑好地址,算是仁至義盡了。自己打車走。
盛席扉用醉了的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像是有無盡的話想和他說。秋辭冷漠地將他推進車後座。盛席扉被他推進座位,回身抓住他的手,用醉酒之人的蠻力把他也扯了進去。
秋辭有些狼狽地從他身上爬起來,正要發怒,就看見剛哭過的深眼窩的眼睛再度淚瑩瑩的。
盛席扉緊緊抓住他雙手:「要是今天你沒來……要是你沒有來……」眼神好像死裡逃生。
他的那個博士生朋友今天說,好幾次都覺得活不下去,但幸好始終沒有邁出最後一步。
代駕師傅回過頭問:「走不走?」
秋辭從盛席扉手裡把自己的手使勁抽出來,關上車門,「走!」
但可還有一隻手被緊緊攥著。他用自由的那隻手摸出手機看眼時間,之後就將手機用力握住,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這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