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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歹他也當了這人二十年的兒子，已經習慣了，勉強打起精神走到他爹面前，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彎腰行禮。

&ldo;見過父親。&rdo;

方綏嗯了一聲，&ldo;見你走得艱難，看來傷得不輕。&rdo;

方慕之背上冒了一層冷汗。他爹分明是在說反話，他還能下地走路，自然傷得不重。他不敢抬頭，規規矩矩道：&ldo;我是念著父親咳喘之症不愈，想請父親來寺中求個平安……自己來才是最靈驗的。&rdo;

他爹向來不信鬼神，此話說得危險，然而想來父親念在此地為國寺，應該也不會拒絕。

過了好一會兒方慕之都沒等到下文，他背部愈發僵硬，偷偷抬起頭來瞄了一眼，便見父親始終垂眸看著自己。

&ldo;……父親。&rdo;

方綏想說什麼，卻突然抬起手，用寬袖遮著咳嗽起來，咳得連背都彎了幾分。

他趕緊上前想要幫忙順一順氣，然而手剛抬起來，便聽得他爹強壓下咳嗽，冷聲道：&ldo;春闈在即，你拋下功課在山上賴了一日，可是覺得以自己之才必能高中了?&rdo;

方慕之尷尬地收回手，恭順的神情也淡了下去。他記著周圍還有其他人，便也沒像往常一樣頂嘴回去，只垂首道：&ldo;父親教訓的是，只是父親吃了這麼久的藥也不見好，不然還是換一個方子吧。&rdo;

&ldo;這樣說來，你看過我如今的方子?&rdo;

方慕之頂著壓力答道：&ldo;沒有，我胡亂猜測罷了。還望父親跟郎中說，用藥之時撿些溫和的藥材，如此對身體的損傷也小一些。&rdo;

方綏露出了為人父該有的笑意，卻笑不達眼底，伸手拍了拍方慕之的肩膀。

&ldo;那方子已經吃完了，&rdo;那雙眼神從他身上掃過，看向前方的大雄寶殿，&ldo;走吧，帶我去上一炷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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