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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別雲進去之後便站在隊伍最末尾,彎身行禮道:&ldo;臣季遙,參加陛下。&rdo;
他前頭的大理寺少卿甘存義跪得極其標準,腦袋伏在地面上不敢抬起。而更前面還分開站著御史中丞段文甫和刑部侍郎,也都是微微彎身,垂著頭。
元徽帝停下腳步,似乎是盯了他一會兒。
&ldo;昨夜你派了多少人值守大理寺牢獄?&rdo;語氣低沉,卻讓人聽不出有多少怒意,全然不像氣得摔過東西的人。
季別雲答道:&ldo;回陛下,地牢內二十人,大理寺外四十人。&rdo;
元徽帝輕輕哦了一聲,再開口時竟帶著笑意,只是讓人有些生寒。
&ldo;六十人守不住一個遍體鱗傷的廢人?&rdo;
是啊,蔡涵早因為嚴刑拷打而失去逃跑能力了,誰幫的他?同夥?還是三司中的內應?
不知道那人如今已跑到何處去了,時間緊迫,片刻耽誤不得。
他單膝跪地,&ldo;陛下,想必犯人尚未跑遠,臣自請追查。&rdo;
&ldo;左驍衛今夜巡防內城,他們早已派人去追了。&rdo;元徽帝道,&ldo;季卿,你是信不過他們?&rdo;
屋內一片死寂,季別雲咬著牙猶豫了片刻,還是斬釘截鐵地說了出來。
&ldo;是,臣信不過。犯人既然是從右驍衛眼皮子下逃走的,那右驍衛必定清楚更多蛛絲馬跡,臣理應負責,只望將功補過。&rdo;
此話一出,屋內更加安靜了,彷彿眾人的呼吸都慢了下來。
季別雲餘光裡猛然飛來一隻琉璃瓶,正正好砸在他腳邊,碎片迸裂開來,其中一塊劃過他左額。一道刺痛之後,很快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往下淌。
&ldo;你是該負責,石睿也理應負責,這都是他帶出來的好兵!&rdo;元徽帝的怒氣終於控制不住了,拔高聲音道,&ldo;把石睿也給朕叫來!&rdo;
&ldo;陛下……&rdo;季別雲還想開口,卻突然被段文甫打斷。
&ldo;陛下,多一隊人出手,便能早一些將犯人緝拿歸案,不如就依季中郎將所說,讓他帶人去追查。追到了自然是好,追不到也只是罪加一等罷了。&rdo;
元徽帝冷笑一聲,&ldo;充州的人命官司,你們三司審了這幾日卻毫無進展,天底下的人都等著呢,怎麼,要讓他們看一次朝廷的笑話?&rdo;
&ldo;不敢。&rdo;段文甫恭敬答道。
&ldo;你們是不敢,可有人敢!&rdo;
皇帝又開始來回走動,片刻後彷彿做了決定,語氣緩和了不少。
&ldo;這件事務必封鎖訊息,朕給你們一天時間,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都得把那人給抓回來,死活不論。&rdo;
死活不論?
季別雲心裡一緊,元徽帝這什麼意思?死了還怎麼審,就算審不出來也要編個由頭,好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嗎?
&ldo;若真讓那人逃之夭夭了,大梁好不容易得來的人心安定將如同季卿額上那道傷口。好好一張臉偏留下一道疤來,豈不是時刻提醒著所有人曾發生過什麼事,讓人的目光時刻都放在那道疤上。&rdo;
話說到此處,季別雲額上的血終於滑過鬢邊,流向了頸側。
元徽帝坐回案後,揮了揮手,&ldo;行了,都散了吧。&rdo;
季別雲站起身來,退到一旁,等三司的三人都走了之後才離開。
鮮血早已失去了溫度,被門外的冷風一吹透著涼意。他身上沒帶巾帕,不好擦拭血跡,只得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