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第1/2 頁)

他一愣，喃喃道：&ldo;我沒有……&rdo;

僧人輕笑一聲，&ldo;你有。昨夜世子也是這樣對你說話的，他都說了些什麼?&rdo;

如冰雪般冷冽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著，以往他覺得那是溫柔的雪，此時卻從中體會到了萬裡冰封的寒意。

他想起了昨夜在季宅偏門外，世子確實曾靠近他說話，原來觀塵連那一幕都看見了。季別雲心裡一緊，那他站在巷口猶豫許久的那會兒，觀塵應該也藏在暗處的馬車裡看著他，看他放棄了逃離宸京的機會，卻又跑去和明家世子交談甚密。

&ldo;世子只是讓我去找元徽帝收回聖意，我沒有要結交他的意思。&rdo;季別雲有些疲憊，&ldo;之前騙你也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rdo;

然而觀塵沒有理會他的解釋，退後一些，盯著他的眼睛，&ldo;若這次不是元徽帝故意噁心你，若真的有一個很好的人對你動了心，想要與你締結姻緣，你答應嗎?&rdo;

季別雲皺眉道：&ldo;為什麼要這樣問?這種假設毫無意義，根本不存在什麼姻緣。&rdo;

就算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只要不是觀塵，他絕不會答應。

觀塵的手抬起來，溫柔輕撫著他的眉間眼角，自言自語般，&ldo;姻緣……&rdo;

他莫名有些害怕，卻聽對方忽然問道：&ldo;雲景，你知道這兩個字與佛家所說的因緣有何區別嗎?&rdo;

那隻手明明輕柔，季別雲卻覺得危險降臨，後背發涼。他僵著身體不敢動，腦子也轉得慢了一些，勉強答道：&ldo;字不同，意思也不同。&rdo;

&ldo;具體說說。&rdo;

他便又艱難地想了想，&ldo;一個是因緣和合，因果相生……另一個姻緣，可能終其一生甚至生生世世都沒有結果。&rdo;

室內沉默下來，只有油燈火光在跳動。

季別雲在說完之後便覺得醍醐灌頂，而觀塵也沒再開口，只是靜靜地注視他，眼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哀切。

他鼻尖有些酸，彷彿以前所有的顧慮都不重要了。

只是觀塵逼他說出這幾句話又是何必呢?

&ldo;趙卻寒，&rdo;季別雲喚了一聲觀塵的俗名，&ldo;你對我動了凡心嗎?&rdo;

從昨夜現身那一刻起，觀塵對他的感情便藏不住了，但他當時只模糊地察覺出那種有些可怕的掌控欲，直到剛才他才明白……一念起，便有千般慾望纏身，萬般苦澀不由自己。

說到底，都是怨憎會愛別離，之後便是求不得，最終落得執著難消。

僧人沉默著將佛珠一圈圈取下，起身放到了桌上。

季別雲爬到竹榻邊緣，扯著已經繃直了的鐵鏈還想往前挪，連手腕上的疼痛都不曾察覺。

曾經一心偷偷喜歡觀塵時，他覺得那是不好言說的美妙情緒，只是偶爾會苦惱於無法坦露。然而當他得知觀塵對自己的求而不得，又看見這滿牆的掙扎，季別雲只覺渾身血液都在燃燒，將恐懼與興奮一同點燃。

&ldo;你把我放開，我有話要同你說……&rdo;

觀塵轉過身，那些壓抑已久的念想終於浮出水面，身上不見往日進退有度的痕跡，反倒真的像個妖僧。

彷彿耳聾目盲，什麼也聽不進去，也看不見季別雲的掙扎，一步一步靠近竹榻。

&ldo;都說了不要亂動，你看，受傷了。&rdo;僧人握住他右邊手腕，指尖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