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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鄭禹遇刺一案中,御史臺參與了三司會審,最後那個&ldo;自裁&rdo;的結果很難說沒有御史臺的授意。
季別雲心中有數,面上卻恭敬道:&ldo;多謝段中丞,下官只是憑運氣勝出而已,不足為道。&rdo;
他不怎麼會說這種官場上的客套話,全身上下都覺得難受,心想這二位千萬不要再拉著他寒暄了,再寒暄下去他怕自己會冷場。
幸而宮道盡頭就在不遠處,走過這一段路之後季別雲立刻拜別過御史中丞與丞相,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永安門完全顯露出來,比夜裡更加氣勢宏偉,恍若天家威儀的化身。
季別雲回頭看了一眼,只覺得進宮一次讓他身心俱疲,而且與打鬥之後的疲憊不同,這是一種更為無力的倦意。
他趕緊走回馬車,剛坐進去便摸上腰間的腰帶,打算動手解下來。
徐陽連忙把他手按住,問道:&ldo;你脫衣服做什麼,待會兒還得騎馬遊街呢。&rdo;
他一愣,&ldo;又不是考中了狀元榜眼,遊什麼街?&rdo;
季別雲從沒聽過這項傳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徐陽也被他問愣了,&ldo;你不知道?估計這會兒外城御街上已經等著不少百姓了。&rdo;
&ldo;百姓又不是沒事兒做,怎麼要來看這個啊……&rdo;季別雲往後一靠,&ldo;我能不露面嗎,就在馬車裡行不行?&rdo;
他看見徐陽面露糾結,趕緊賣慘,&ldo;衣服太重了,把傷口又壓裂了,真的疼,不方便騎馬。&rdo;
&ldo;……倒也沒有規定必須要露面,&rdo;徐陽瞥了一眼他右肩,最終還是妥協了,&ldo;那你到時候把簾子掀起來,至少讓別人瞧一瞧你的臉。&rdo;
季別雲勉強答應下來,只要不讓他騎著馬在御街上耀武揚威就行,想想那場景他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馬車不疾不徐地往外駛去,季別雲靠著休息了一會兒才又開始解衣。不過這衣裳穿起來複雜,脫的時候也麻煩。他好不容易將最外面的深衣脫了下來,正與第二層的袍子鬥爭時,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聽見外面的車夫說了句什麼,但沒聽清,與徐陽對視了一眼,問道:&ldo;徐兄,我們這還沒出內城吧,哪兒來的人攔車?&rdo;
徐陽搖了搖頭,傾身掀起了車簾。
然後季別雲就與那位避世多日的高僧對視上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穿好衣裳,還是先讓徐陽將簾子放下去。
總之他陷入了難得的侷促之中,一隻手還拉著自己半垮下的衣領,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觀塵依舊雲淡風輕,不慌不忙地朝他們雙手合十點了點頭。
&ldo;季施主,徐施主。&rdo;
聽見這和尚溫潤的嗓音之後,季別雲終於回過神來,將衣領拉好之後開口道:&ldo;好巧,竟與大師在這內城中遇見了,我還以為大師在懸清寺事務纏身,一刻也離不得。&rdo;
他這話說完之後觀塵沒什麼反應,反倒是一旁的徐陽沒忍住笑了一聲,又立刻憋了回去。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對他道:&ldo;看不出來,你還會陰陽怪氣呢。&rdo;
季別雲抿了抿嘴,不肯承認自己確實在陰陽怪氣。他其實心裡只有那麼一點點生氣,更多的是疑惑,疑惑這和尚怎麼突然如避洪水猛獸一般躲著他。
在別苑休養的那六天裡,他還想過是不是懸清寺出了事情,託徐陽遣人去懸清寺傳了話,問候觀塵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