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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弟兄們緊趕慢趕到了充州，辛苦查了幾日的案，就為了能儘快到定州來，以免露餡。

本可以不必這麼勞累匆忙的，如今還要受定州都尉的譴責，就為了所謂聖意。元徽帝真能折騰人。

季別雲在心中抱怨，面上卻笑了笑，&ldo;畢竟年紀輕，貪玩，都尉多多包涵。&rdo;

不要臉就不要臉吧，他不在乎這點顏面，懸清寺出了事，他這會兒更想早些回京了。

卓都尉聽了他的話古怪地笑了笑，也沒生氣，帶他進了都尉府大營。

底下的兵正操練著，卓都尉在他身側幽幽道：&ldo;聽說隔壁充州這幾日不怎麼太平，季小將軍可有耳聞?&rdo;

得，來套他的話了。

充州之事果然不可能徹底瞞住，他只好裝傻，答道：&ldo;沒聽過，不清楚，我只聽說剛過世的充州刺史為亂一方，若被揭發了，定然是要遺臭萬年的。&rdo;

一旁的人果然沉默了，估計是在揣測這話裡有沒有一兩分元徽帝的意思。

片刻後卓都尉才又開口：&ldo;確實如此，充州民生凋敝，這樁滅門案說不清是禍還是福。不過定州也不是什麼富饒之地，普天之下最物阜民安的還得是宸京不是?&rdo;

季別雲被最後一句話勾起了興趣，轉頭道：&ldo;都尉何意?&rdo;

&ldo;我什麼意思都沒有，只是隨口一說罷了。&rdo;卓都尉捋了捋鬍鬚，&ldo;小將軍大可以問問身邊人，兼聽則明嘛。&rdo;

眼看著這人一副不願再說的模樣，他也不多問了，又看了一會兒操練便準備告辭。

但剛走到演練場邊上，便聽見了一陣騷動，一個正在變聲的破鑼嗓音傳了過來，似乎在喊&ldo;要去宸京&rdo;。轉頭看去，是個身量很高五官卻稚嫩的半大小孩兒，估摸著也就十五六歲，少爺的打扮，正被小廝扯著胳膊往一旁拽。

&ldo;卓安平!將軍面前豈可放肆!&rdo;卓都尉一改之前的儒雅風度，生氣起來一臉兇相，捏緊了拳頭，像是恨不得抄起刀槍棍棒卻又強忍著的樣子。

那少爺的目光掃到季別雲時瞬間亮了，掙脫開小廝跑了過來，興奮道：&ldo;小將軍，你能帶我去宸京嗎?&rdo;

季別雲一時難以招架，視線在卓安平和卓都尉之間轉了轉，對著中年男人問道：&ldo;這是令郎?&rdo;

卓都尉的憤怒頓時轉為羞憤，恨鐵不成鋼道：&ldo;正是犬子，從小嬌養不知禮數，讓季小將軍見笑了。&rdo;

從小嬌養?

季別雲忽的就想起了幼時的自己，同樣是都尉府的小少爺，也同樣被父母教養得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初生牛犢的天真模樣。

他對著卓安平道：&ldo;為何想去宸京?&rdo;

小孩兒毫不怯場，挺胸答道：&ldo;我一直想參軍，家裡人糊弄我不讓我去，小將軍你帶我走吧!&rdo;

與季別雲一道來的人都被逗樂了，反觀定州都尉府的人卻都捏了一把汗，卓都尉揚起巴掌就沖了上去，被季別雲攔住了。

&ldo;令郎挺有意思的，若他真想從軍，何不遂了他的心願?&rdo;

卓都尉突然頓住，轉頭看向他，&ldo;季小將軍願意收他入麾下?&rdo;

季別雲突然覺得不太對勁，但還是點頭，&ldo;若卓都尉不嫌棄，我並無拒絕的道理。&rdo;

中年男人又恢復了儒雅的笑意，&ldo;承蒙季將軍賞識，犬子就交給季將軍了，若有不足之處，只要不傷及性命儘管訓，多謝多謝。&rdo;

變臉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