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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別雲瞥了一眼旁邊毫無反應的美人，對萬良傲道：&ldo;這是你相好的?死之前還有什麼話要說嗎，說了我好專心送你上路。&rdo;

美人終於有了反應，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流轉起來，開口時聲音清冽如泉：&ldo;國公爺可以去九泉之下見夫人了，她等了您好多年。&rdo;

萬良傲被湧上的鮮血嗆住，咳嗽了幾聲，勉強答道：&ldo;好……好。&rdo;

美人頓了頓才又道：&ldo;只是我們姐弟倆註定要長長久久地陰陽相隔，您替我捎帶一聲問好。&rdo;

話音一落，萬良傲那變態又笑了起來，只是比方才更愉悅更放肆。血液從嘴裡湧出，含糊道：&ldo;真懂事，不枉我白疼你一場。&rdo;

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外。

季別雲踩在萬良傲腹部，將深深嵌進去的刀刃拔了出來。他身體也已經到了極限，雙手握住刀柄，用盡全身力氣不偏不倚地刺進萬良傲的心口。

&ldo;哪兒有什麼黃泉地府陰間重逢，死去吧你。&rdo;

第四卷 好景

第103章 最是好景

在叛軍破門而入的一瞬，季別雲拔出長刀翻出了閣樓。

頃刻間長箭如雨朝他射來，他的力氣只允許他狼狽躲開，勉強從屋頂掠過，找到了在府衙外等候的戴豐茂。他幾乎是從牆上栽下來的，好在戴豐茂體格健壯接住了他，讓他不至於臉朝下摔在地面。

戴豐茂摸到了一手的血，頓時慌亂起來，一邊扶著他往旁邊小巷逃一邊急切問道：&ldo;傷到要害了嗎?&rdo;

季別雲搖搖頭，虛弱至極地答道：&ldo;萬良傲死了……知會卓安平。&rdo;

&ldo;他孃的……&rdo;戴校尉用罵人來讓自己鎮定下來，&ldo;我這就去，你呢?&rdo;

他實在是走不動了，索性停在小巷路口，推了推戴豐茂。

&ldo;他們只是一盤散沙，不會費勁來找……找我的。&rdo;他斷斷續續道，&ldo;你不用管我，小心為上。&rdo;

眼見著戴豐茂遲遲不走，他心中焦躁卻礙於傷勢發洩不出，只好說了句狠話：&ldo;再不走我們都得死。&rdo;

戴豐茂終於離開，季別雲緩了片刻後獨自朝小巷深處走去，步履踉蹌。路過一間廢棄的民宅，推開腐朽木門進去，在荒涼的院子裡找了個角落，脫力倒下。

他還不會死，只是再也折騰不動了。

從出徵到現在已經過去一月有餘，而他從始至終都沒敢鬆懈過分毫，此刻終於找到了休息的機會。

季別雲徒勞地喘著氣，倚在牆邊，視線剛好能看見城牆旁的一座望樓。

狗屁的江山社稷，要不是百姓無辜被牽連，他才不願管。誰家的江山都與他無關，明家的還是萬家的有很大區別嗎?

他現在只想回到懸清山，最好回到是名院裡，一醒過來就能見到觀塵那張臉，對著他說話也好念經也好，只要能聽見那和尚的聲音他就滿足了。其實不在懸清山也行，隨便找個遠離宸京的清靜地界，就他們兩個人過日子。若自己厭倦了一成不變的生活，就拉著觀塵去其他地方看看，走遍南北每一處好風光。

他想像著自己與觀塵在一起的模樣，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笑過之後又覺得自己有點傻。

隔壁院子的樹枝跨過牆伸到了這裡，一陣寒風吹過，一片枯黃的葉子晃晃悠悠落了下來，正掉在他懷中。季別雲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混亂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句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