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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別雲掃視了一圈，問道：&ldo;你不介意這些人聽見你曾做過的事，那我便說了?&rdo;

段文甫也不知在想什麼，陰惻惻道：&ldo;洗耳恭聽。&rdo;

&ldo;鄭禹還在靈州當刺史時，你也在淮南道當監察御史，他曾去找過你，求你幫忙遮掩什麼事情。就如同充州一般，刺史與御史互相勾結，我說得對嗎?&rdo;

&ldo;我憑什麼要回答你?&rdo;段中丞笑著看向他。

季別雲冷冷道：&ldo;就憑你如今所得到的，都是因為運氣而已。若無靈州一事，恐怕你現在還無法晉升，仍舊當著看似重要卻被迫清貧的御史。&rdo;

御史臺自古以來就不該是豺狼聚頭之所。

選拔御史看中的不僅是才能，還有品行，凡清正廉潔者才可任監察御史一職，替皇帝守住朝綱清明。御史看起來有監察百官之職權，然而處處受限，一舉一動更要為百官表率。不僅日子過得清寒，還會時常得罪其他官員，在某些投機取巧之人眼中算不得好差事。

段文甫不滿足御史之職，想要更大的富貴，想要更多的權力。自己爬上御史臺之首的位置之後，還要將此處全都染成一缸黑水，用朝綱之亂堆出山一樣高的金玉富貴。

季別雲道：&ldo;短短几年，你就從監察御史爬到御史中丞的位置上，如今也不過二十有七。常常被人誇讚年輕有為，享受著滔天權力與榮華富貴，你一定很滿意如今的日子吧?不過你自己也清楚，踩在柳家屍骨上得來的海市蜃樓，也該有消散的一天。&rdo;

他看著段文甫愈漸蒼白的臉色，冷笑道：&ldo;你害怕富貴如鏡花水月，來得有多輕易，散得便有多突然。&rdo;

段中丞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猛地搶過一旁侍衛的劍，指了過來。雖然氣極，但理智仍在，沒有立刻動手，咬牙切齒地憋著。

片刻後卻突然放下手，陰森道：&ldo;我就算將真相告訴你又如何，罪魁禍首早已經死了，你只有去黃泉找他算帳。其實柳家一案簡單得很，都快柳洪吉時運不濟惹禍上身，他擋了別人的道，也休怪別人先行下手，將他定了罪。&rdo;

總算被他激出了真相。

季別雲皺著眉問道：&ldo;誰?鄭禹?我爹發現他的罪行了?&rdo;

段文甫不置可否：&ldo;兇手鄭禹死了，柳家的人除了你也都死了。你獨活在世，為了所謂真相蹚這一趟渾水，甚至將命搭進去，就算查到了又如何?你找誰報仇去?&rdo;

季別雲捅了段文甫的心窩子，這人也要捅回來，反問他道：&ldo;你不覺得自己很悲哀嗎?&rdo;

他咬著後槽牙沒接話，片刻後只固執問道：&ldo;鄭禹犯了什麼事?&rdo;

&ldo;那你得去問他了。&rdo;段文甫又補充道，&ldo;不過不是現在，現在還不能殺你。還得委屈你在我府上多待幾日，等風波平息下去，再送你上路與家人團聚。&rdo;

&ldo;恐怕不能如你所願。&rdo;季別雲轉了轉手上的刀。

即使他真的被強留下來，事情也不會就此平息的，御史臺該倒還是得倒。更何況，此刻他或許可以殺出去。

段文甫臉色不變，&ldo;聞了這麼久的冷虞散，你還打得動嗎?&rdo;

第67章 出重圍

季別雲在方才起身時便發覺了不對勁，一直掐著掌心逼迫自己清醒。

身上的無力不同於之前病倒，反而來得極其突然。仔細一想，應該是自從進入這間房內就被投了毒，很有可能是那些舞姬身上的薰香。

大理寺有人劫獄那夜，季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