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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邁出一步，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抬頭看去，觀塵竟然沒回房間，而是站在樓梯上靜靜望著他。

剛才……都被看見了吧。

季別雲有些慌亂，一種秘密即將被暴曬在天光底下的恐慌感襲上心頭。

他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帶著驚慌失措，只是看見了僧人朝他走來，而他只能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等著對方一點點接近。

他的左肩搭上了一隻手，沉穩有力。

&ldo;要我扶你回去休息嗎?&rdo;

季別雲終於回過神來，虛弱開口：&ldo;不，我要去找谷杉月。&rdo;

觀塵沒有強迫他，搭在肩上的那隻手移到了手肘處，規規矩矩地扶著他朝柴房走去。

&ldo;等等。&rdo;

他剛開口，觀塵便停下了腳步，一言不發地看向他。

季別雲醞釀了片刻，問道：&ldo;四年前，淮南道的監察御史……是誰?&rdo;

一句話被他說得斷斷續續，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

季別雲這是把秘密的線索告訴了觀塵，他終於第一次向人主動提起那場災難，不僅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覺得肩上無形的壓力更加沉重了。

觀塵沒說話，似乎在確認他的心意，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

&ldo;當年淮南道的監察御史已經升遷，如今是御史中丞，段文甫。&rdo;

竟然是他。

季別雲腦中回想起那位風度翩翩的青年，在他進宮面聖後前來祝賀他，在大理寺那段時日也時常與他和顏悅色地寒暄。

太可笑了，當時段文甫看著他的時候，心中定是在懷疑和嘲弄吧?

季別雲目光無神地看向虛空，片刻後轉過頭去，眼神已經活了過來，裡面裝著的是難以掩蓋的恨意。

&ldo;事先跟你提個醒，&rdo;他看著觀塵，&ldo;我以後還會殺更多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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