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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陽目送少年上了車,看著那黑衣的身影,搖了搖頭。
披甲時還好,一換上尋常衣裳,季別雲瘦了一圈的事實便更加明顯。他回想起少年剛入京時的意氣風發,此刻看著也就有些難受,卻只能透過車窗囑咐了句早些回來喝藥。
在搖晃之中馬車出了城,一路往南邊走去,不出多時便停在了懸清山腳下。
季別雲登上山道,走得比以前累一些,在月光下隱約見到山門時雙腿已經有些發軟。山上的氣溫比宸京冷得多,他緊了緊衣領,將燈籠裡的燭火吹滅,放在了山道一旁。
右衛派了不少人守著國寺,因夜裡閉寺,沒有香客也沒有僧人出來,故而這些人看起來都有些百無聊賴。
季別雲從樹林裡繞到側面,趁著士兵不注意的空當飛身攀上牆頂,輕巧地落在了寺內地面。
許久沒回來了,他心裡生出些懷念,一股寺內獨有的香火氣息也飄至鼻尖。
照著記憶中的路線往觀塵的住處走,四面八方蟬聲淒切,聽得他身上越來越冷。
好不容易走到了是名院外,卻冷不丁遇上兩個人影,正從裡面出來。
季別雲進入懸清寺之後便失了戒備心,腳步聲匿得慢了些,故而被那兩人聽見了。
隨即便聽前方喝道:&ldo;什麼人!&rdo;
他心知再藏也無用,索性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面前兩個提燈的和尚一老一壯。老的那個他知道,應該是覺明禪師,正值壯年的那個他卻不認識,也沒見過。
方才的怒喝便是此人發出來的,此刻看見他的樣貌之後,連裝也不裝,面上露出了明顯的憎惡之情。
&ldo;季將軍?&rdo;這三個字也說得近乎咬牙切齒。
季別雲一陣心虛,答了一聲&ldo;是&rdo;。
半夜闖到人家寺裡還被發現了,屬實是有些丟臉。而且這人沒見過他都能一下猜出他身份,想來他在懸清寺裡也挺有名的,就是這名聲可能不太好。
那人冷冷道:&ldo;若季將軍是來找觀塵師弟的,不如現在就離開。&rdo;
他裝作沒聽見,問道:&ldo;觀塵大師可還好?&rdo;
&ldo;懶得與你這種人……&rdo;
然而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的覺明禪師打斷了。
&ldo;妙悟,&rdo;老人的聲音滄桑無比,&ldo;你先回去吧,我同這位施主說幾句。&rdo;
那妙悟竟沒有反抗住持的話,惡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便大步離去了。
季別雲明白過來,這人應該便是妙慈小沙彌的師兄,百聞不如一見,果然脾氣暴躁。
只是他不知自己何處惹到了這位妙悟,難道是因為觀塵跟著他去了充州嗎?還是說自己今日行徑太唐突,活脫脫一個來玷汙高僧清白的登徒子?
季別雲多看了兩眼那背影,突然被喚了一聲。
&ldo;季施主。&rdo;
他倏地轉過頭來,對著覺明禪師略一躬身,&ldo;見過住持。幾日不得觀塵大師的訊息,實在有些擔憂,故而冒昧前來。&rdo;
光線昏暗,他瞧不清禪師的模樣,只能隱約看見對方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說話時聲音也透著虛弱,風燭殘年又大病一場,他有些不忍心讓老人家站在這風口上。
&ldo;觀塵無礙,我只說幾句,說完便讓施主進去。&rdo;禪師語速緩慢卻自帶威嚴,&ldo;當初是我將那孽徒帶回懸清寺,師徒情分做不得假,因此在季施主面前也無需虛禮了,便大膽直言一次。&rdo;
這話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好話,季別雲雖然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