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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塵站在下面三四級的臺階上，要仰頭才能看著他的眼睛。僧人露出略微愕然的神情，伸手接過錦盒，卻又多看了他一會兒才低頭開啟。

盒子裡放著串佛珠，一看便知成色不好，但觀塵伸手撫上去，久久沒有動作。

季別雲有些慌了，跳下兩級臺階，著急道：&ldo;你還真的嫌貧愛富啊?不應該啊。&rdo;

觀塵抬頭，唇邊漾著不明顯的笑意。

&ldo;那串佛珠的裂痕是在三個月前磕撞出來的，貧僧那時候想換卻猶豫了，覺得沒有哪串新的佛珠有這個機緣。&rdo;

他鬆了口氣，笑道：&ldo;佛珠也能有機緣?&rdo;

僧人點點頭，將他送的手串拿了出來，緩緩地套在了自己腕上，之後又將舊的取下來放入錦盒中。

&ldo;或許那時貧僧等的，就是此刻的機緣。&rdo;

作者有話說：

有預感小雲可能會挨罵，我先在自己頭上頂一口鐵鍋，文案上的強強不是騙人的我保證

第11章 慧知

懸清寺的客房在東邊，規模不大，只有幾間，或許是因為能留宿在寺內的客人少之又少。

季別雲被觀塵安排到了靠裡面的一間，觀塵走之前還有些不放心，囑咐道：&ldo;待會兒給你送齋飯過來，你以後若是有事找我，去僧舍的是名院便可以了。&rdo;

他沒聽清那兩個字，問道：&ldo;什麼院?&rdo;

&ldo;是名院。&rdo;

見他臉上仍有迷茫的神色，觀塵進一步耐心解釋道：&ldo;如來說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rdo;

季別雲神色微變，一些塵封的記憶浮現出來。

他許久沒有接觸佛經，故而一時沒聽出來。其實身為柳雲景時，認識慧知的緣故所以他也略聽過一些佛經，自然是知道這句的。

可他現在是季遙，便不該聽懂。

他頓了片刻才扯出一個笑，&ldo;什麼繞口令，把我腦袋都說暈了。我到時候若來找你，還是直接問問其他師父你在哪兒吧。&rdo;

&ldo;也好。&rdo;僧人依舊沒有脾氣，對他略微點頭之後便捻著新佛珠離開了。

這和尚向來走得乾脆，他原本還想再說兩句話，卻只能在原地盯著那越走越遠的背影。

季別雲滿腦子都是方才那句繞口令似的佛經，默唸了好幾遍之後他才猛然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的心神已經亂了。鄭禹的死，丞相的嫌疑，賢親王走之前的話，還有觀塵握著佛珠的身影……許多畫面在他腦中爭相復現，擾得他心煩意亂。

日已西沉，天色漸晚，觀塵沒有離開多久便提著食盒回來了。

季別雲坐在小圓桌旁邊，支著下巴看觀塵將一疊疊菜從食盒內端出來，有條不紊地在桌上擺好。這和尚的行事風格一直都是不慌不忙的，就連放餐盤這樣的小事也做得令人賞心悅目。

&ldo;如果我自己買了肉帶進來吃，算是不敬嗎?&rdo;他突然問了一句，聽語氣便是出於無聊的玩笑話，沒什麼意義。

觀塵卻認真答道：&ldo;算，但是我不介意，你可以藏起來偷偷吃。&rdo;

季別雲笑得更深了，&ldo;觀塵大師，你有沒有注意到，從方才開始你的稱呼就變了。&rdo;

端著餐盤的手一頓，他眼疾手快地接過，戲謔道：&ldo;小心啊大師，若是手抖將菜灑了，可是浪費糧食的大過。&rdo;

僧人收回手，反省道：&ldo;是貧僧莽撞了，還請施主見諒。&rdo;

&ldo;誒你別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