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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了眼布料上的血跡，又問：&ldo;怎的沒知會我一聲?&rdo;

甘存義愣了愣，片刻後尷尬道：&ldo;本來我是要讓人給你送訊息的，但刑部侍郎嘴快，人都沒過來就將這事遞進宮裡了……估摸著他是覺得茲事體大，不敢瞞吧。&rdo;

刑部侍郎瞿興文，三司會審時並不愛出頭，更多時候只是在一旁看著。此人看起來像是不敢擔責又不求邀功的中庸之輩，主動將蔡涵逃跑一時告知聖上，此舉會別有用意嗎?

季別雲沒再說話，馬車一路飛奔，還沒在大理寺門口停穩，他便從車上翻身跳了下來。

此刻地牢裡也沒關著人了，所有從右驍衛來的人都站在進門後的一大片空地上，為首的副尉站得尤為筆直端正。

季別雲剛跨進門便喝道：&ldo;戴豐茂!&rdo;

戴副尉似乎料到了會有此場景，毫不停頓地應了一聲到，聲音洪亮。

他從這人身邊走過，冷聲道：&ldo;跟上，去地牢。&rdo;

聽見身後跟來沉穩的腳步聲之後，季別雲開口問道：&ldo;有發現什麼線索嗎?&rdo;

&ldo;最初在上面大喊走水之人趁亂逃了，不過我們中有人看見他往東邊跑了。&rdo;

&ldo;範圍太大了。&rdo;

季別雲臉色沉了沉，下了樓梯之後跑向原本關押蔡涵的牢房。他想了想，又問：&ldo;你們不是給了蔡涵紙筆嗎，他有沒有寫下什麼，拿給我看看。&rdo;

戴豐茂一時沒說話，他奇怪地轉身看去，卻發現這人有些侷促。

&ldo;……左驍衛王將軍拿走了，不過那確實是一張白紙，他們不相信那上面什麼都沒有，所以強行帶走了。&rdo;

&ldo;左驍衛來過這兒?&rdo;季別雲皺眉道，&ldo;他們還做什麼了?&rdo;

&ldo;張將軍命我們所有人留在此處，不得擅離。&rdo;

戴豐茂神情屈辱，季別雲看著也不太好受。

之前自己還沒進右驍衛時，他們便被人搶過功勞。雖然那次不是左驍衛乾的，但這件事鬧開了，對他們影響不小。如今連左驍衛也見風使舵，就差沒將&ldo;搶功勞&rdo;三個字說出來了。

季別雲緊抿著唇，握著刀柄沉默了片刻。

戴豐茂咬著牙恨恨道：&ldo;張將軍一衛之首，我們沒辦法違令，但我也沒辦法眼睜睜讓人跑了，所以不得不把逃往東邊的線索也給他們說了。下次再見左驍衛，我一定打死那些……&rdo;

&ldo;你所做並沒有錯，將線索分享出去也是為了能儘快將人抓回來。&rdo;季別雲出聲打斷，&ldo;只是別再說什麼打死的話了，好好回想一下有無線索，既然有人劫獄，想必是早就計劃好的。他們逃出去之後很有可能會隱藏行蹤，左驍衛只憑一張白紙、一個籠統的方向，要找人也不是易事。&rdo;

他推開牢門，斷掉的鐵鏈晃蕩作響，走到裡面之後他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那床被褥上。

蔡涵絕大多數時間都躺在這裡，如同一具已經死亡的屍體，一動不動。

此人夜半時分突然想要坦白所有實情，難不成他等不到天亮了?

季別雲蹲下身來，似有所感一般伸出手去。床褥已然發黴，沾了不少血跡，還泛著一股臭味。

被褥旁邊鋪了一層乾草，他試著撥開，粗糙的地面上赫然畫著幾個凌亂的血字，經過踩踏之後已經很難辨認。

季別雲偏過頭仔細看去，艱難地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