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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坐在爬滿花、綠植的扶手欄杆上,一片浮翠流丹中,墨色睡袍襯得他露出的腿白膩到晃人眼的地步,像脂膏,稍微點一下,好像就會從面板裡流出。
他一隻手拿著雪茄,白生生的霧氣從紅唇溢位,另外一隻手則是在搗鼓腿上的收音機。
他的收音機似乎不太好用,發出的聲音都是雜音。
&ldo;需要幫忙嗎?&rdo;
盛英祺的突然出聲,讓那個人抬起頭。
自此,他看清對方的長相。
沒等他想明白該用什麼形容詞形容這張臉,對方就對他招手,&ldo;過來。&rdo;
他像個心甘情願的水手,一步步走進海里。
停在那個人跟前,他聞到很多味道,先是香味,跟先前宴會大廳的香味不同。這種香味不像是香水味,是肉味,是肉體散發出的本來味道。
很多人都有。
但只有眼前這個人是好聞的,甜膩膩的。
甜膩味之外再是鬍鬚水味、香水味,花味,最後是雪茄的味道。
青年很放心地把收音機往他懷裡一塞,&ldo;你幫我看看,我想調到radio f1955。&rdo;
僅僅是一句話而已,盛英祺就真的老老實實幫忙,夏夜悶熱,暑氣一點點蒸上身。可坐在欄杆上的青年彷彿不知熱,他滅了雪茄,一雙眼睛很認真地盯著盛英祺的動作,盯得盛英祺出了一身汗。
最後成功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鬆了一大口氣,隨後聽到歡呼聲。青年一個人喊出三個人的氣勢,連呼&ldo;太好了&rdo;,&ldo;你怎麼那麼棒啊&rdo;,&ldo;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乖囡!&rdo;
他不是沒被人誇過,但這一次額外不同,他幾乎暈暈乎乎的,看著對方拿過收音機。
收音機裡是一個溫柔男聲說的話,可能是西語,他聽不懂,但他也不知為什麼,很認真地去記大概的發音,當然也沒記住什麼。記了這一句,就忘了上一句。
他只好厚著臉皮問:&ldo;這裡面在說什麼?&rdo;
青年垂著眼,隱約能從長睫下窺到眸裡的笑意,&ldo;在祝我生日快樂。&rdo;
&ldo;誰祝你?&rdo;
&ldo;你不認識的人。&rdo;
&ldo;這麼長一段都是在說生日快樂嗎?&rdo;
&ldo;不,他還給我念了一首詩。&rdo;青年輕柔的嗓音溢位詞句,&ldo;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樂、天穹、宮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隱秘而沒有窮期。一首很出名的詩。&rdo;
盛英祺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可他卻不願意走。他賴在青年旁邊,看著對方聽收音機。
大概他停留的時間太長,青年撩起眼皮看他,光潔的臉在月光的虛照下,眼泛波,眉如細山,不像個真實存在的人。
盛英祺嗅著那人身上傳來的香味,先一步道:&ldo;你坐在花上了,我們老師說不可以破壞花草植物。&rdo;
青年聞言不僅不跳下欄杆,相反還摘下一朵花丟進他懷裡,&ldo;乖囡,這是我討厭的人種的,所以可以破壞。&rdo;
&ldo;你也有討厭的人?&rdo;
青年被話逗得輕輕一笑,&ldo;為什麼沒有?世上所有人都有討厭的人。&rdo;
盛英祺覺得自己是在想法設法拖時間,&ldo;那你討厭誰?&rdo;
&ldo;你不認識的人。&rdo;
一模一樣的回答。
但他不知道怎麼的,倏然問:&ldo;跟這個人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