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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那兒等著。&rdo;
陸琛其實一直避免想起這一段記憶,當年的他太過弱小,太過天真,以至於走進這座至尊的皇宮時,只覺得就連一根糙也帶著不可侵犯的意味,使他惶惶不可終日。這種感覺讓他非常排斥這座宮殿,甚至在他成人之後,他也極少接觸,有必要的事物都只上報給櫻遠之。
而現在的他第二次踏入這方天地,同樣是這一條宮道,連地上的石磚都沒有改變,就如同走進一個牢籠。一個囚禁了古往今來這世上最為高貴的人的牢籠。至高無上的權利混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它像是被老天爺隔離出來的一個地方,專門盛放人無止境的貪慾,在這裡面沒有時間也沒有人性,只有殺戮,為了膨脹的慾望活活殺死自己的靈魂。這大概是人類的桑木,離它越遠的人越不會受到它的誘惑,而身處其中的人則難以自拔,甘之若飴的奉上自己作為祭品。
沒有人能逃過,櫻帝,櫻遠之,櫻修之,他們就是被權勢操縱的傀儡,坐到普□□拜的位置上又如何,還不是接著奢望自己能與天同壽。
皇宮裡的寂靜和外面的廝殺如此格格不入,它陰森森地在這裡作壁上觀,等待著它的下一個獵物,而陸琛就是在那座宏偉壯麗的正殿中看見了櫻帝。他還是和自己上一次見他一樣,不可一世地坐在那把椅子上,當長長的人影被拉進殿廳冰涼的地板,櫻帝和陸琛的眼神對視。
出乎意料的是,櫻帝雖說被紀嵐軟禁了一個多月,但是此時再見到他,並沒有任何的疲態或是老態,鬢角依然斑白,眼神依然如炬,即使他知道一牆之隔處他的丞相正和他的兒子為了皇位打得不可開交,他也沒有任何波動,慌亂,失望,他的表情就好像這個國家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又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統治會不會被顛覆。不得不說,陸琛在他的注視下,依然止步了,他固執地站在那兒,不上前也不開口。
&ldo;你殺了櫻遠之?&rdo;是櫻帝蒼老的聲音
這一瞬間,陸琛明白了櫻帝急於求永生的心情,老驥伏櫪,壯士暮年,雖有千里之志,不已壯心,但是這才是最可悲最令人害怕的地方,他們的肉體已經不能支撐他勃勃的野心。櫻帝的眼睛依然像是天空中氣勢最威猛的蒼鷹,但是他的翅膀已經沒有力氣翱翔了。一個日漸老去走向死亡的身軀裡囚禁著一顆狼子野心,他怎麼會甘心眼睜睜地任由自己踏入墳墓,被人掩埋,被人遺忘。
&ldo;沒有。&rdo;
他沒有殺櫻遠之,他為什麼要殺櫻遠之。櫻遠之沒有殺死他的父母,居心叵測也好虛情假意也罷,他給了他平安穩定的五年,他還不值得自己殺死他。但是櫻遠之喪盡天良,對烏鴉是如此,對自己的同類是如此,滅絕人性,十惡不赦。無數無辜生命因他而死,即使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所以他沒有阻止江也給櫻遠之下了大茗毒。櫻遠之說自己沒有資格和他談恩仇,那就不談,既然他把自己心心念唸的恩情說得如此一文不名,那自己也談不上什麼報恩。
櫻遠之最後看他的眼神,讓他想起了那時自己在典獄間看見的那隻烏鴉,那種決絕和孤注一擲,他們唯一的希望就在陸琛的手上,卻口不能言。那些人至少他們還有信念,要保住伋川的性命,要完成司允囑託給他們的遺願。可是那座深山老林裡與世隔絕的村子呢?
世世代代,自給自足與世無爭,就因為一個人的慾望,頃刻間被毀於一旦。連為什麼、憑什麼,都沒有說出口,都沒有人聽他們說。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在某一個一如既往的夜晚,在睡夢中、在哭喊中、在掙扎中,父子母女鄰裡親朋,一個接著一個,被人趕上絕路。陸琛想他們有多無助,或者有多絕望。想哭卻沒有眼淚,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想安慰卻只有翅骨羽毛,想思考這是怎麼了卻發現自己已經連人類都不是了,甚至到最後,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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