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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慎行束了墨藍玉冠,裡衣外披著件皮毛軟順的大氅,見寧淮垂著頭,離他好幾步遠,不經心道:「二郎,何故站得那麼遠,還怕表哥欺負你不成。」
寧淮向前幾步,小聲道:「沒有。」
謝慎行指尖扣著案幾:「有些日子沒見著你了,在忙些什麼呢?」
寧淮眼觀鼻鼻觀心:「同往常一樣,在府裡讀書,偶爾會出門走走。」
「你還是乖了些。」他彷彿只是隨口一提,緊接著便踢了那小太監一腳:「沒眼力見的,還不將我那玉棋盤拿出來給二公子瞧瞧。」
「喜歡嗎,二郎?」
「表哥喜歡便是好的。」寧淮順著他的意思,將二殿下生生轉成了僵硬的表哥二字。
謝慎行手裡把玩著那袖珍棋盤,漫不經心道:「你拿去送人罷。」
寧淮心裡一跳:「表哥莫要說笑,我並無愛好此物的朋友。」
「是嗎?」謝慎行勾了勾嘴角,「那孤怎麼聽說,孤的小表弟與齊家的大公子近來走得很近,那齊見思不是精於棋藝麼。」
「……殿下誤會了,我與齊大人不過點頭之交。」
「好吧。你那在戶部當差的朋友呢,身子可好些了?」謝慎行話鋒一轉,不再扯著齊見思說事,卻並未讓寧淮鬆懈分毫。
「謝殿下關懷,陸大人仍在病中。」
曹福忠到底是條狗,見風使舵的本事比誰都強。端著對允康帝忠心耿耿的模樣,膝下豢養的狗崽子早已跪到謝慎行腳邊俯首稱臣了。
「二郎,你不聰明也就罷了,怎地交的朋友也如此蠢笨。孤瞧著,他這病還得纏綿一陣子,你若是發個話,孤便尋人去給他瞧瞧,你當如何?」
寧淮深吸一口氣,眼睫垂下一片陰影,字句清晰道:「多謝殿□□恤,宮內主子甚多,每日請平安脈都得耗上一段時辰,就不勞煩御醫了。」
香爐內煙霧繚繞,那小太監不知何時沒了蹤影。謝慎行定定地看著寧淮,眸色陰沉,勁瘦的指節掐住了他露出的一截脖頸,聲音中帶著自嘲:「有時候孤真的在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寧家的種。」
寧淮被他縛住了喉嚨,呼吸一窒,斷斷續續地喚他:「殿下……」
「你若不是寧家的種,單說這一雙眼,說出去都沒人信。你若是寧家的種,為何心裡從來都不向著我。」謝慎行手上又添了一分力,一眼望進了寧淮因難以呼吸而蘊了水光的眸子裡,輕聲道:「小淮,你告訴慎行哥哥,為什麼?」
寧淮艱難地開口:「表哥,我好難受。」謝慎行置若罔聞,直到有溫熱的液體從寧淮眼尾流出,才鬆開了手。寧淮劇烈地咳了起來,耳邊響起謝慎行的聲音:「你回去吧。」
他緊閉著眼答道:「謝殿下。」
寧淮一步一頓走出殿外,外頭候著的小棠瞧見少爺脖頸上觸目驚心的紅痕,剎那間心往下沉了沉,立刻將手裡捧著的披風圍在寧淮身上,試圖遮住那艷麗的痕跡。
「我想去看看他。」
小棠身軀一震,壓低了聲音:「少爺,今日不可,咱們身後可有人跟著呢。」寧淮反手拭去頰邊的水痕,露出笑來:「小棠,我想去看看他。」
小棠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他只得擔驚受怕地跟在寧淮身後,唯一能做的便是加快了速度。眼見著少爺又拐進了那座鐵籠子裡,一轉身,本該在身後跟著的人不知怎地沒了影子。
寧淮猛地撲到了謝慎言懷裡。謝慎言可以稱得上是溫柔地摸了摸他的發端,等著懷裡的人說些什麼。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人發現了,可今日我偏偏想要見你。」寧淮悶聲說道。
謝慎言靜默了好一會兒,掌心從發端撫到後頸,寧淮「嘶」了一聲,手掌又流連到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