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2 頁)
剛到自家門院的巷子口,便看見好幾輛載貨的三輪,正一趟進一趟出地拉著滿車傢俱,叮鈴噹啷碰撞得原本夜裡幽靜的巷子裡好不熱鬧。
吾翠芝像是撿了什麼天大的八卦,一早就在巷子口等著了,見他們一家三口慢悠悠地散步回來,迫不及待地簇到段汁桃的跟前,拉過她去邊上說話。
一看這架勢,翠芝大姐看樣子是滿肚子的話不倒完不罷休,段汁桃就擺了擺手讓單琮容爺倆先自行家去。
「你咋才回來呢,了不得了,你家邊上空置的另一間院兒,今天來人了。」
「誰啊?」段汁桃倒不新奇,畢竟自己也才剛搬來沒幾天,這一片的平房很多都是新砌的,本來就準備分給學校的教職工。
「沈校長兒子一家啊!」吾翠芝拔高聲調,「瀋海森和他的閨女。聽說沈校長家那口子氣的把兒子和孫女趕出來了,沈校長一時頭疼,又怕刺激她犯瘋病,著急忙慌和學校打了報告,國慶放假還加班加點,特事特辦地給兒子和孫女批了一間院子,往後瀋海森和你們家小單同在物理系,這下可和咱們都成鄰居了。」
段汁桃怔怔出神,看著巷子裡幾個搬運漢進出忙活的身影,訥訥道:「他們就爺倆,也能有這麼多行李……」
吾翠芝捂嘴笑道:「你仔細瞧瞧,是誰在他家院子跟前忙進忙出地張羅。」
聽她這麼說,段汁桃便定睛往人家院子的大門瞅,燈光還是有些灰暗,但瞧得出來是一個身姿曼妙的年輕女人在撐著腰指點搬運漢們抬傢俱和行李。
吾翠芝沖她眨了個旖旎的眼神,手指往遠處那個落在昏暗光影裡的女人身上一指,「那個就是俄語系的華秋吟,這下你懂了吧,人家孤兒寡父搬新家,她已經登堂入室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開始裡外張羅打點了。」
前兩天還在背後聽八卦,沒想到八卦內容的正主這麼快就出現在眼前,段汁桃倒有些新奇,什麼樣的女人,肯等一個男人等上十來年。
十來年,一個女人生命裡最好的年華都磋磨過去了。
如果換作是她,這男人當初負了自己,十來年後他帶著和別人生孩子又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自己是絕不會可憐他半分的。
她會覺得這是他的報應,背信棄義的人不配得到幸福,這種人就該在詛咒之下活得戰戰兢兢,髒了的男人就是髒了,自己哪還會像饞腥的貓,聞著點腥羶味,就上趕著去給人家當後媽。
況且,這會兒男人孩子也在,趁虛而入固然是良機不可失,但她這樣登門,這不是傷孩子的心麼。
但意外的,華秋吟卻是一個極其溫和的女人,說起話來都是溫聲細語,一副歲月從容的景象。
據說祖籍是福建,便很有些南方女子的溫柔,和和氣氣,說起話來也是綿綿糯糯酥軟無骨,她認出了巷子口抱胸站著的吾翠芝,便熱情地和她打招呼:「翠芝大姐,晚上得閒出來逛吶?」
吾翠芝前一秒還在和段汁桃嚼人家的舌根,這一秒便尷尬地把雙手從胸前垂了下來,應付著明知故問道:「小華啊,這會兒你怎麼有功夫在這,不備課嗎?」
華秋吟許是張羅了一天,眼下確實乏倦了,握起拳頭捶了兩把腰,依舊細聲細語道:「幫沈師兄搬家呢,他剛從美國回來,這麼多年北京變化太大了,傢俱市場都搬遷了好幾次。上午他託我領著去給閨女挑床和書桌,下午把家裡拾掇出來,又僱了幾個人去傢俱市場把傢俱拉回來,這會安裝得差不多了,一會鋪好床,今晚他們先將就睡一晚,等明天我下了課,再來幫著相看家裡還缺點什麼。」
大大方方,倒一點不忸怩作態。
段汁桃想開溜,剛拔了腿準備回屋,吾翠芝就給她使了個眼色,摁下她示意她別走,下半場還有好戲沒開唱。
吾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