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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向懷並不介意這些人對他職業的誤解,眉眼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很配合地跟周家親戚碰杯,看似應對自如,但認真看,才能發現他早已背脊僵硬,下顎線繃緊著,極力忍著周家親戚對他摟抱的親暱舉動。
他面對案值數十億的案子應酬時,也沒有像今天這樣不自在過。
但這都是澄澄的親戚,不能亂來。
「你小子挺會做人的。」這是周織澄的小叔公,「有女朋友了沒?」
江向懷笑著回道:「沒有。」
周織澄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很快又移開。
陸合來縣城後,奔波了一天,正低頭給好友發訊息:「這裡的人挺無知的,說律師就都是幹訴訟的,不打官司、不上法庭的就不是律師,言語裡都瞧不起非訴,但普遍來說,非訴的門檻和收入比訴訟就是要高。」
好友回他:「普通人一般接觸不到非訴律師,會這樣認為還挺正常的,訴訟領域更魚龍混雜,但也有不少賺錢的大牛,話說回來,讓你一個金融領域的非訴律師去縣城幹雞毛蒜皮的訴訟,大材小用,肯定無法適應。」
陸合扯唇,正想回什麼,忽然發現葉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旁邊,一邊倒紅酒,一邊看著他的手機螢幕。
他神色冷了下來。
葉白立馬宣告:「我沒偷看哦,是我在倒酒,你手機就在我面前,光明正大看到的。」
陸合冷笑:「你法學教授沒教過你要尊重別人隱私權麼?」
「那你父母沒教過你,不要背後說人嗎?」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葉白對他也沒什麼好印象了,她說:「你這人鄙視鏈還挺多的啊,你以為你站在金字塔頂端嗎?你好了不起啊,你歧視我們小律所律師就算了,你還歧視訴訟律師!周律師說了,這些都是偏見,你們非訴做金融,就覺得自己業務高階啦?都是打工人,你還當精神資本家了?我還說你是資本市場螺絲工、律所民工呢。」
陸合擰著眉頭:「你有什麼資格……」
葉白打斷他的話:「是是是,我沒資格,你們非訴大所門檻高,超級精英才能進,我這學歷去刷馬桶都不行,你們商業律師賺錢多,一年級律師就月薪好幾萬,我們實習還要倒貼錢,是是是,你們縱橫高樓大廈間,動曳抬手就是震驚國際大併購,我們就是雞毛蒜皮,業務低端,救你偉大厲害,行了吧?」
她把陸合要說的話一股腦像倒豆子一樣吐了出來。
陸合愣怔住,一時不知道該回什麼。
葉白也用鼻孔出氣,斜著眼睛睨他:「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你那麼厲害,那你來我們這幹嗎啊?因為周律師,我一直有名校濾鏡的,認識了你,我才知道人品是名校帶不來的。」
陸合氣得冷笑。
她嘴硬又有什麼用?職場本身就充滿各種歧視,學歷歧視,收入歧視,不然為什麼大家都要努力地往上爬?更何況,是他沒禮貌嗎?明明是這群無知的人先瞧不起非訴律師。
訴訟律師就是相對門檻低,比如像她這樣的,過了法考就當律師,水平參差不齊,還有一些把自己包裝得格外高大上的訟棍,亂收費、亂辦案,水平低下,欺騙外行人,到處毀壞律師形象。
另一旁的趙延嘉沒管他們的訴訟、非訴之爭,他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機,做賊一樣地偷拍了張江向懷被周家熱情的親友們勾肩搭背、圍著喝酒的狼狽模樣,發到了他的家族群裡,並手動提醒了所有人。
他姐趙延婷很快就回復了。
趙延婷:「表哥去見家長了?新女婿上門被女方親友灌酒?」
他媽:「這是去參加法律節目,還是去參加相親節目?」
趙延嘉:「不,這是愛情保衛戰,大齡都市富二代苦追貌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