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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路當歸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影片裡的阿鳳由一名實力派女演員飾演,是個貨真價實的大美人。邢珹就算再怎麼發神經,也不至於把他認成女的吧?
他趕緊試著轉移話題:「你要不你把刀給我,我先替你保管,出去以後再還給你,好不好?」
話音剛落,靠在他肩膀上的男人突然繃緊了脊背。
邢珹的胸腔開始劇烈地起伏,喉嚨裡逐漸發出一種類似小獸般的粗重喘息。
……完了。
路當歸想抬手給自己一巴掌。
最後這句並不是阿鳳的臺詞,是他自己情急之下說出來的。
他做戲沒做全套,沒嚴格按著原劇本走,邢珹恐怕馬上就要出戲了!
邢珹鬆開手,深黑瞳孔冷冷看著眼前人。
路當歸本能地往後挪,想要拉開和邢珹之間的距離。
還沒思考出如何跑路的法子,他已經被邢珹一把抓住了手腕。
水流濺在邢珹的小臂上,剛凝固住的血又從傷口處緩緩溢了出來,沿著指尖往下淌。鋒利的剃鬚刀還緊緊攥在他的手心,刀尖抵著路當歸的右手腕,冰涼觸感緊貼著肌膚,在他淺淺的血管脈絡邊緣徘徊。
路當歸看得觸目驚心,扯了扯嘴皮,開始強行解釋:「那個,其實我——」
被邢珹搞了這麼一出,他早就忘了接下來的臺詞是什麼。
就在這時,浴室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邢十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大少爺,您在裡面嗎大少爺?」
緊跟著的便是庭田大樹的尖厲嚎叫:「邢珹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快開門!!」
門外嘈雜聲越來越響,伴隨著工具發出沉重的敲擊聲,有人正在強行撬門。
邢十背上的冷汗都出來了。大少爺出車禍以後,為了防止出意外,邢董便派人在大少爺輪椅上安裝了追蹤器。
他們今晚一直守在庭田府的大院外,發現追蹤器訊號消失,趕緊聯絡上了庭田家的人。老管家帶著人進大廳一檢查,才發現出了事。
要是大少爺再有個三長兩短,那——
邢十不敢細想。
聽到門外傳來的劇烈動靜,邢珹臉上神情驟變。
手中的剃鬚刀應聲而落,濺起了一片水花。
從邢十他們到門口開始,路當歸就已經麻了。
這下好了。
兩個字,涼涼。
他在浴室裡鬥智鬥勇那麼久,又是演苦情戲又是淋洗澡水的。而門外的這幫傻憨憨,憑藉一己之力,把他們主子的病一朝送回解放前。
下一秒,路當歸的衣領便被邢珹單手拎起,後背狠狠撞上了浴缸旁的瓷磚牆。
邢珹的眼睛裡滲出血絲,骨節分明的手掌緊緊扼住路當歸的喉嚨,像是要把眼前這人活活掐死。
「你,不是,阿鳳。」
邢珹一字一頓地對他說。
路當歸沒法回答,他像只瀕死的魚一樣張大著嘴,在邢珹的手中拼命掙扎,想要逃出這個危險分子的掌控。
掐著他脖子的那隻手越來越緊:
「你,不是阿鳳,你,是誰?」
路當歸的眼皮往上翻,喉嚨裡發出艱難的咕嚕聲。
「你是誰?」
「你是,你是——」
邢珹眼中浮現起歇斯底里的癲狂,他像是無論如何都想要找到答案,一邊問路當歸,一邊不斷加重手上的力道。
無法呼吸。
這是路當歸腦海里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眼前的人越來越模糊,後腦勺傳來一陣後知後覺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