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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算盤打得響亮,卻不料那條龍竟已成半神,因為實力相差巨大,無可奈何之下,祖師爺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想要定下天地之契,桎梏那條孽龍——可惜祖師爺獨身前去契龍,卻再也沒有出來,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四方覬覦之人大駭,再也不敢打這孽龍的主意。從此陣法廢棄,龍血開出的赤炎花蠶食著陣法、吞噬著一切,再也沒有人可以靠近一步。
但是今天,塵封許久的陣法動了。
滴滴答答的血隨著青年起身的動作一骨碌滾落,開出一朵赤炎花。
黑色的大袖垂下,精緻的繁複符文在黑色的衣擺上蕩漾著金色的華光。
長及蒼白腳踝的黑髮遮住了全身,明明是一副禁慾至極的打扮,偏偏鬆鬆地敞開了衣領,結實的肌理清晰可見,面板蒼白、上面還有很多的傷口,大大小小深深淺淺,平添了一股野性難馴的血腥味兒。
他極輕地呵笑了一聲,黑影消失在了宮室裡。
死寂的宮室某個角落裡,塵封的龍骨劍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年了,等到了匣子被開啟,龍骨劍重見天光,傻了足足五秒鐘,嗡地一身彈了起來——
「啊啊啊姬無恕這個狗比!!終於放老子出來了!」
「老子二十年沒說話了!可憋死老子了!!」
……
下一秒,飛來一把劍鞘猛地將雪亮的長劍套上,正在吵吵嚷嚷的劍吵鬧聲一秒消音,只剩下了一句尖叫著「狗日的姬無恕老子是你的肋骨啊輕點」的叫聲還在空氣中,那一點委屈的嗚嗚咽咽的悶響聲也憋在了劍鞘裡。
「沒用的劍,還落了不少灰。」
青年明明眼睛是笑著的,嗓音卻如冰雪覆蓋,彈了彈劍鞘,有滴滴的血從劍身落下。
龍骨劍彷彿是察覺到了什麼,震驚地看了一眼赤炎花田的方向。
龍骨劍一哆嗦,感受到洶湧的殺氣,抖了抖劍身。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慢條斯理的孽龍,正在剋制自己的翻湧的暴怒和殺意,這些情緒被壓縮、再壓縮,化成一句冰雪飄落般輕聲的疑問句,
「剮上千萬刀,如何?」
修真界的靈獸最高不過是天階,但,顯然姬無恕早就不在這個範疇裡了。這條龍什麼品階誰也不敢想像,只是當年被抽筋扒皮、挖去內丹虛弱至極之時,天機宗祖師爺妄想契約他,還都被這孽龍切成了八千片。
哪怕代價慘重、奄奄一息,哪怕鮮血淋漓、斷了無數筋骨。
桀驁不馴的龍神,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拿他當畜生。
他舔了舔後槽牙,提著劍就走了。
舒甜甜意識極為模糊了,等到舒甜甜把手貼在了龍角上的時候,天陰之體的那股子恐怖極寒瞬間如同冰消雪融,僅僅是靠近,就像是整個人都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泉裡一樣愜意。
不幸的是,龍角所在的位置,正是當年遺留的大陣的陣眼。天機宗祖師爺拼死到了最後一刻都沒站上去的位置,小姑娘迷迷糊糊就抱上去了。
舒甜甜本來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在這種溫暖當中冰消雪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住了龍角像只貓似的蹭蹭,乖乖窩在了那條龍的頸側。
來之前,龍骨劍就做好了準備。雖然龍骨劍都快被關在匣子裡憋成傻比了,但是嗜血的本性還是興奮了起來。
是天機宗的新傳人赤霄?是虛淵的某個合體期邪修膽大包天?或者是上界來人,賊心不死?
——一直到了看見了躺在了龍角邊,像是貓兒似的蹭蹭抱住了龍頭的舒甜甜。
小小一團緊緊抱著龍角,軟軟的臉頰蹭在龍角上,是個嬌憨十足、脆弱得彷彿一指頭就能戳死的鍊氣期。
龍骨劍彈出來了半截,瞠目結舌:赤炎花的赤炎火呢?燒燒燒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