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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一個偏房。劉四將自己的老祖母趕到陰冷的偏屋，自己睡在主屋裡。

他這房子舉架單薄，沒檻沒院，外人想進只需越過一道幾尺高的柵欄就好。

張平從病癩子那出來，按照指路，來到劉四家門口。他在門口微微看了一眼，而後邁步進入。

張平穿著一雙結實的黑色布鞋，牢牢紮起。他的步伐沉穩矯健，走在青黑的地面上一點聲響都沒有。

他站在門口，左右兩間房分別瞧了一眼，而且推開主屋的門。

裡面昏暗一片。

張平來到床邊，看見床上裹著一層棉被，高高隆起一塊。張平走過去，抓起棉被一角，直接掀開。

一個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裡面。

劉四睡得正慡的時候，忽然覺得周身一陣寒冷，被涼風一激，他打了個哆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在床前。

劉四險些沒尿出來。

&ldo;鬼……鬼‐‐&rdo;他顫顫巍巍地要大叫出聲，張平一探手，將他的嘴封得嚴嚴實實。劉四那張髒臉被張平的手一捂，鼻子嘴全封得嚴嚴實實，一口氣出不去進不來，憋得他滿臉漲紅。

&ldo;誰……唔，唔‐‐！&rdo;劉四嚇得半死，張平捂住他的嘴，拎著他的脖頸子往外走。劉四想掙扎，奈何張平手勁大的出奇，按著他的脖頸，他只稍稍想抬起點頭來，便有拗斷脖子的危險。

就這樣，劉四穿著裡衣，赤著腳，被張平一路拖了出來。

一直到離開家門百步遠，張平才將捂著劉四口鼻的手鬆開，這時劉四已經被憋得剩下一口氣了，身子癱軟，張平拎著他，朝來時的路走去。

再回到病癩子那裡時，門口的人只瞧了他一眼就放他進去了。張平將劉四扔進地道，劉四從一丈多高的地方摔下去，掉到地上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他這一叫喚，地窖裡的人都醒了個七七八八。

病癩子和胡頭坐在地窖最裡面，他們好似一直在等著張平回來。

張平順著梯子下來，拽著劉四的後脖領，使勁往前一送，劉四就跟條土狗似的，被扔到病癩子腳下。

&ldo;哎呦，哎呦喂……&rdo;他揉著自己嗑疼的胳膊肘，叫喚著抬起頭。病癩子拄著一根柺棍，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ldo;小四子，多日不見，可好呀？&rdo;病癩子的臉上坑坑窪窪，笑起來也是一臉畸態。劉四看見病癩子，臉上頓時一僵，而後低眉順目地討好道：&ldo;癩、癩爺……&rdo;

劉四這會兒有些反應過來了，腳下是最先感覺到疼的。他被張平拉出來的時候光著腳，一路扯過來腳底磨掉一層皮，現在火辣辣地疼。

他一下子就跪倒病癩子面前，抱著病癩子的腿，哭嚎道：&ldo;癩老爺，你可為小的做主啊！&rdo;

病癩子低頭瞧他，&ldo;嗯？&rdo;

劉四指著站在後面的張平，&ldo;癩老爺！這小子欺負上門了啊，小的無能，給十八堂丟人了！&rdo;

病癩子將手裡的柺棍捏著轉了轉，笑眯眯道：

&ldo;這先不提，小四子，你近來上哪發財了呀。&rdo;

劉四手上一頓，乾笑兩聲道：&ldo;癩老爺……我能發什麼財啊。&rdo;

病癩子盯著他看，劉四被病癩子昏黃的老眼一眼，禁不住低下頭。病癩子搖搖頭道：&ldo;小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