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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謙南自然地坐去他那一撥,說:「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然後閒聊起來,「深圳那塊地兒我是再也不去了。東霆哥最近不是在四環那兒整一場子麼?我打算入個小股,喝他點湯。」
「你爸準你留京?」
「準啊。怎麼不準!」
……
他們這對話沒頭沒尾,溫凜從情節到人物一個也聽不懂,視線在屋子裡漫掃。
一圈下來,恰好和麻將桌邊兩個女孩撞上。
溫凜是偶然和她們對上的這一眼,心裡卻突然很不舒服。
其實她們年紀與她相仿,氣質一個賽一個地出眾。可是她們看她那眼神,探究、冷漠、嘲弄,懶洋洋的目光把她從頭打量到腳,溫凜腳趾都下意識地一蜷。
那倆女孩毫不避諱,彼此相視一笑,笑出了聲。
包間裡唱歌的不知是誰,英文發音很準。溫凜默然地聽著,跟著旋律像在熱身,努力融入這裡的氣氛。其他人各有各的玩法,熱熱鬧鬧一團。只有她旁邊那倆女孩袖手旁觀,側坐在沙發凳上,專門在等應朝禹。
過了一會兒。
楊謙南把溫凜叫上牌桌,對應朝禹說:「給你找來的牌搭子。」
溫凜坐過去,點頭說了聲你好。
應朝禹彷彿第一眼看見她,假模假樣地瞪大眼:「喲,這個妹妹怎麼稱呼啊?」
「我叫溫凜。」
「凜妹妹啊。」
其實他還沒她大。
溫凜後來回想應朝禹這一聲招呼,總覺得那口氣相當熟稔,像《紅樓夢》裡寶黛初見,寶玉瞧了瞧黛玉,說:「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何止是語氣像。應朝禹這個人風流也似賈寶玉。
那倆女孩子一個坐她上家,一個坐她下家,全程只和應朝禹搭話。笑臉轉到她這兒就沒了,像個職業開關。應朝禹也只理她們,但那熱絡與他先前對待楊謙南的那種,又有所不同。他偶爾拿調情的姿態問她一張牌,目光裡輕佻未掩,溫凜直覺得彆扭。
暖氣可能太足了,悶得她透不過氣。
渾渾噩噩打完兩圈,楊謙南傾身看她的牌,恰好遇到溫凜天胡,剛拿到手就推出去。應朝禹怨聲載道,指著牌嚷嚷:「謙南哥,你這又是哪找的財神奶奶?」溫凜也看向楊謙南,眼裡細碎光芒閃耀。楊謙南沒理會其他人,旁若無人俯身,捏捏她紅撲撲的臉蛋,說:「你下手輕點,讓讓人家。」
溫凜胸中鬱著的不快都散盡了,心跳得砰砰響,乖巧答應:「好啊。」
然後聽到他扭頭不知吩咐誰:「窗戶開一點。」
他說完就回來,虛摟著她的背看牌。靠窗那夥人裡自覺站起一個栗色頭髮的女人,手裡夾一根女士細煙,神色不明地朝他們望了一眼。
她背過身,把窗推一條縫。
夜風涼絲絲,拂在她頰上。溫凜後面的心思都被這絲涼風吹散了,輸回去一點,但還是贏得盆滿缽滿。
上下家兩女孩結伴說去洗手間,牌局暫時散了。溫凜錯過了她們倆這一撥,坐了一會兒也要去,問在哪裡,楊謙南揣個打火機在手裡,說:「帶你過去。」
溫凜於是隨他出去。
女洗手間裡有個陌生女人站著補妝,兩個隔間鎖著。
其實她有預感的。
一踏進隔間,旁邊兩個女生好像站起來了,聊天——
「剛開窗那個是房婧吧?她不是跟了錢東霆麼,怎麼還這麼聽楊謙南的話。」
另一個說:「那可不是。畢竟跟過楊謙南的人,能不聽話?」
剛剛那個瞭然地笑起來:「不好伺候吧?」
又突然一轉彎,聊起溫凜,
「剛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