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4 頁)
嘲笑一輩子他也認了。
最終連星茗下轎子,看都沒看一眼婚書,抬手便撕了個粉碎。時至今日,裴子燁都不知道他為何會當眾悔婚,還將冼劍宗二百餘名迎親弟子扒皮抽骨,兇殘屠殺殆盡!
他恨不得殺進陰曹地府,揪住連星茗的領口問問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可曾感覺到半點兒虧欠,你倒不如當場將我也殺死!為何最後要留我一命?任我數年不解輾轉,任我猜忌沉淪!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陰曹地府,人死不能復生。他的滿腔怨怒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甚至都找不到可以為之負責的物件。
午時,平洲城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人們藏在窗戶下,驚慌失措向外張望。唯有某處農舍聚集無數修仙人士,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來往間,眾人十分有默契地避讓一人,自然就是抱劍而立的裴子燁裴大劍尊。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錯覺,那塊兒好像都有實質化的黑氣環繞,裴子燁的心情肉眼可見得差。
大弟子邁著小碎步靠近,甕聲甕氣稟告:“裴劍尊,送嫁事宜已備好,琴修們充當送嫁隊伍,我等劍修遠端保護。”
“兩方的嫌疑人如何?”
“郡守夫人安養在郡守府邸,目前尚未有異動,已命人撤去她附近的看守,想來她若要搗毀送嫁,不會受到任何阻攔。死者阿笙的父母已帶來農舍,就是……”
大弟子心中哀叫連連,“他們還帶著小女兒,逢人便問是否願意出錢買下。”
裴子燁:“……”
大弟子苦不堪言:“此事該如何處理?”
裴子燁不耐煩偏頭,眼神鋒利如刀,“屁大點事都來問我,那我要你有何用。”
今日的裴劍尊比昨日還要怨氣深重。
偏偏還有一人湊上前行禮問:“咱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裴子燁才看見他,銳利星眸眯得更滲人。大紅寬袖微微隆起,其下是層層疊疊的刺繡裙襬,像極蓮花綻放。
紅衫映入眼底,彷彿滾燙的岩漿灼熱眼眶,心臟剜裂劇痛。自那日以後,裴子燁就看不得有人穿紅嫁衣,他會喘不過氣,偶爾昏頭之際還會認錯人,掀開蓋頭看見的是一張張驚慌失措又陌生的臉。
他注視著連星茗的頭頂,後者深深低頭,幾乎將臉龐藏進了拱起的寬袖之中。
他看不見連星茗的臉,卻依稀再一次有了錯覺,恰似故人來。裴子燁握緊劍柄,視線一寸一寸下移,看向連星茗行禮的雙手。
那是一雙瑩白細長的手,手背整淨乾燥,指尖乾淨。
記憶中的那個沒良心的東西,手指長得那麼好看,卻總是遍佈血痕與青紫。裴子燁大夢初醒,咬緊牙關,失望地別開了視線。
“吉時已到,啟程!”
出嫁這種事,連星茗熟練。
剛坐進花轎,側面轎簾就映出了道挺拔身影,自然是裴子燁這尊“大佛”。
裴子燁隔著轎子道:“死人會坐?”
連星茗從善如流躺倒,“躺好了!”
裴子燁冷哼一聲,“你今日就只有一個任務,就是裝死人。若是連死人都不會裝,那你就真的做一個已死之人吧。”
這話聽的旁邊人都心驚膽戰,轎子裡卻傳來帶笑的聲音:“前輩放一百個心,我最會裝死了。”花轎附近的琴修們面面相覷,無不暗暗欽佩這少年性格實在樂觀,笑面迎人,該吃吃該喝喝,啥事都不往心裡擱。
送嫁隊伍行至半路。
吹鑼打鼓,兩側屋舍緊閉,滿城風雨欲來。
整整一個時辰,郡守夫人無異動,阿笙的父母同樣乖乖呆在農舍中。修士們愈加心驚膽戰,總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論旁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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