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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后一再挽留,天倫之情不可奪。”
宗恪冷笑連連。
“另外還有,酈岷身邊,似乎帶有一名高手。”
宗恪皺眉:“高手?”
“是。但不清楚是哪門哪派的。”宗恆說,“還沒見他出手。”
“嗯,送禮之人卻隨身攜帶利刃,恐怕是有所圖吧。”宗恪冷冷說。
“皇兄,要不要把姜嘯之叫回來?”宗恆道,“叫他回宮,皇兄也安全一些。”
宗恪疲倦之極,他用手撐住額頭,連連苦笑道:“要他回來能頂什麼事?你看我現在這樣子,還用得費力氣來刺殺麼?”
“……”
“不用了,他們對付我,自然是用別的法子。”宗恪說,“那個高手,你先嚴密監視著吧。利刃藏而不用豈不浪費?等著看,早晚會出事。”
果然,沒多久情況就急轉直下:兩名官員在家中被暗殺,而且這兩名官員都是“帝黨”一派的。這次的暗殺更明目張膽,殺人兇手直入受害者家中,殺了人之後,竟大搖大擺離開,家丁侍衛無一人阻攔得了。
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連朝廷命官在自己家中,都難保性命。
但是,死去的其中一個官員,身份很有些特殊,之前不久他曾秘密上奏給宗恪,稱在西北的晉王有不穩跡象,甚至很可能,已與鵠邪王有了不可告人的勾結。
死訊送來之後,宗恪讓身邊人都退下,獨自一人在屋子裡關了一下午。
雖然不清楚內幕究竟是怎樣的,但是阮沅清楚宗恪的心情,大臣一再被殺,他卻只能成日臥於床上,事無鉅細都得託付給宗恆,他的思維雖然清晰,可是有心無力,不能走上朝堂,甚至連奏章都不能自己看。
只有阮沅一個人知道,宗恪考慮過退位。
那次他無意間流露出這個意思,他認為,如果自己一直無法處理國務,在這種外憂內患的狀況下,再耽擱個一年半載,只會造成國家動盪。
但是天子退位,把皇位讓給才十歲的太子,這同樣是個很糟糕的選擇,宗年齡還小,根本無法親政,這樣一來,權力同樣會落在身為祖母的太后手裡。所以宗恪考慮的是把皇位讓給宗恆。
但是細細一想,這條路幾乎無法實施,別說宗恆不會肯,就算他肯,太后那邊的外戚,也絕不可能贊同,如果宗恪真的宣佈退位,那他們一定會弄出一個偏遠的皇族子弟來,用各種辦法取代宗恆,做“後黨”一派的傀儡。
只有這樣,他們才好繼續控制朝政。
一旦事態走到那一步,宗恆為首的“帝黨”一派,自然會在新君登基之後,遭受到更加慘烈的大清洗,到那時,朝堂上就會增添無數無辜血跡了。
最終,宗恪打消了退位的念頭,他終於明白,就算死,自己也只能死在這皇位之上。
宗恪這段時間瘦了很多,臉色青黃,兩腮塌陷,就連睡夢中都微微皺著眉。
下毒者已經伏誅,但是受害者的身體沒有絲毫起色,除了不再需要服藥,簡直一點可喜之處都沒有。
有時候獨自守在外屋發著呆,阮沅會沒來由地想起了他們初相識的事。
她仍然記得那些早晨,宗恪匆匆忙忙的打著領帶,一面不耐煩地聽著她的絮叨,一面丟擲兩句冷嘲熱諷。那時候的他,是多麼有精神啊!
那個晃著兩條長腿,神氣活現走來走去的宗恪,那個生龍活虎的宗恪,現在,卻連一次起身,都得兩個人扶著才行。如果沒有人幫忙,他甚至無法從床邊走到門口。
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下毒者伏誅才短短兩個禮拜,宗恪身上的肌肉就變得鬆弛、乾癟,軟得沒一點氣力,手觸之處,死去一般的膩滯。他時常覺得頭暈目眩,渾身乏力,有的時候大臣進來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