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至少，要給亡故之人一個交代(第2/2 頁)

在扛不住棍棒擊打的車伕，在固執的公孫衍耳邊怒吼了出來：“要是被在這打死了，先生還談何清白公道，還談何官拜卿相。”

……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公孫衍連同車伕馬車一起，被情緒激動的百姓給趕到了村外五里的荒野。

日正中天，明媚的陽光卻無法驅散公孫衍心中的陰寒。

其無力的，以大字型躺在枯草堆裡，任由車伕幫著擦拭脖子跟手臂上的傷。

疼痛似乎已經被遮蔽掉，或者說是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無論車伕如何擺弄，也不論車伕在其耳旁嘮叨些好聽或不好聽的話，公孫衍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待車伕將其身上能擦的地方都給擦過一遍，並確認了沒什麼重傷後，公孫衍才木納的開口，“衍……想靜一靜。”

“哎——”車伕深深看了一眼，搖頭往一旁走去。

將自己身上發痛的地方擦擦看看，車伕便起身前去牽馬，尋了片適合馬進食的草地重新拴上。

好大一會的時間裡，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交談。

直到一陣炊煙隨風而過，公孫衍猛地坐直了身子：“可是要立灶煮食了？需要吾去再尋些柴否？”

“先生方才連疼痛都不知，此時的鼻子卻是靈通。”車伕的聲音從一處枯草堆傳出。

公孫衍扭頭看去，卻並未看到有生火的跡象。

正疑惑時，車伕也坐直了身子。用力的在空氣中嗅了嗅，很快便看向村落的方向，“午時到了，八成是祭天大典開始了。”

“祭天大典……”公孫衍猛地想起剛才被自己拋在腦後的事情。

起身往遠處看去，滾滾濃煙升騰，好似天空中的一朵烏雲般。

這一刻，公孫衍嘴角微動。垂下頭，那臉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半晌之後，公孫衍四下巡視一番，撿拾了一些雜草跟樹枝。堆在一起，生了篝火。

“車內的吃食可還在？”其扭頭看向車伕。

“在，那些百姓只是不讓先生進村子，不要您的東西。”

車伕往馬車走去，無奈笑道：“前幾日您送小娃的木雕，方才都被其阿大拿來砸您腦袋了。”

將準備好的薄餅用樹枝穿起，放在篝火上烘烤加熱。

這期間，車伕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問道：“先生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公孫衍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將薄餅放在嘴邊啃了口，邊吃邊道：“大福之死一定不是天譴，但卻因吾公孫衍而起，無論如何都必須將此事查明白。至少，要給亡故之人一個交代。”

“先前捱打的時候，吾就看出先生固執。”車伕也咬了口薄餅嚼著：“吾不勸先生回頭。可這事，吾又幫不上忙，您一個人想弄清此事，未免太難了些。不如先回梁，找相國商議後，再做打算。”

“不。”

“為何？”

“因為——”到嘴邊的話，被公孫衍嚥了回去，換了說辭，道：“沒什麼。總之，此事只能吾一人查，方有機會知道真相。”

當日惠施上的一課，又在公孫衍的腦海中呈現。

惠施即便知道此事，難道就會用心去調查嗎？

何況，此時的公孫衍都懷疑，惠施是否也怕某一天，改制會改到相國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