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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娜伸直了腰，強作微笑。

&ldo;當然，我明白，這不會影響學術委員會的決定，但總是很難堪的，瓦西里&iddot;克里緬季耶維奇……&rdo;

最後一句話她只是用嘴唇低聲講的，連氣都未出。

部長還是聽見了她的話，但除此之外，他還同樣用聽覺感覺出她有一種沉重的沮喪情緒。

當瑪麗娜抬起眼睛時，看見了奔跑著的部長寬闊的後背，她急忙跟在部長後面奔去!

教授笨拙地彎起兩膝，臉孔紮在厚厚的地毯裡，橫躺在走廊中。從教室裡傳來發言者單調無味的講話聲。

無論部長和瑪麗娜怎麼趕急趕忙，有個人還是超過了他們，已經俯身去攙扶教授。

&ldo;請你們幫我把病人抬起來。&rdo;矮個子人說，他連臉也沒有轉過來。

他們三人把教授抬起來，放到沙發上。

&ldo;脈搏很不好!這早就應該料到了。哦，根據照片我認出了您。您‐‐是部長，不是嗎?這位我很高興。想必您有汽車，不是嗎?得將他送回家。&rdo;

&ldo;我已經吩咐把教授送走。&rdo;

&ldo;好極了!您知道不，他就是這麼個怪人，怎麼也不願意有一部專用汽車。&rdo;

&ldo;知道。&rdo;部長說。

醫生在說話的時候，手還不住地做事。他抓住夾鼻眼鏡，替教授解開領子和背心，從自己口袋裡掏出注射器，給病人注射了一種什麼藥水。

醫生將注射器放回針盒，手對手搓了一會兒，然後又用兩隻手掌摩擦一下禿頂，最後開始既迅速又輕柔地替教授按摩。

他看到部長在瞧著他的雙手，就說：&ldo;部長同志，古印度有句俗話：醫生應該具有鷹的眼睛，&rdo;醫生戴正了夾鼻眼鏡，&ldo;獅子的心，&rdo;他將兩隻手掌緊貼胸口，&ldo;還得有一雙女人的手，&rdo;醫生說著又開始替教授按摩了。

瑪麗娜一直默不作聲地站著，最後她輕聲說道：&ldo;讓我來送他吧。&rdo;

&ldo;不，你該在這裡，我來送他。&rdo;部長說。

教授幾乎懸在醫生和部長的手臂上，步履艱難地移動著雙腳，走向小汽車，順從地坐了進去。他一直畏葸地、愧悔地微笑著，彷彿做了什麼極其不體面的事似的。

瑪麗娜站在臺階上看著他們將這位一小時前使她陷入絕境、現在卻軟弱無力的人……

最後她轉過身來，馬特羅索夫站在她的背後。

&ldo;你好，平流層征服者!&rdo;於是她向馬特羅索夫伸出了雙手。&ldo;我多高興呀，一切結果這麼好!&rdo;

&ldo;好?&rdo;德米特里緊捏著她那冰冷的手指，盯著她那蒼白的匝孔反問道。

&ldo;真話，比起我自己在下面為別人擔心來說，我更喜歡下團的人為我擔心。&rdo;瑪麗娜抓出雙手笑了起來。

&ldo;似乎此刻我在下面。&rdo;

&ldo;你擔心，彷彿我要從超級電池的高峰上摔下來?說起來，您派遣的暗探，馬特羅索夫同志，不僅幫助您飛行，供給您反射無線電臺，而且企圖暗中給我下絆，而我卻天真地以為，在一對一的戰鬥中，從旁邊插手干涉是被禁止的勾當。&rdo;

馬特羅索夫尷尬地站在入口處的臺階上，不安地察辨著她的神色。他笨拙地試著用瑪麗娜講話的玩笑口吻說道：&ldo;我擔心，此刻需要幫助的不是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