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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父親，我不要聽啦!徒勞無益。科學總是絕對正確的，誰也欺騙不了它。原理一經權威們制定就再也推翻不了。而幻想‐‐則是精神錯亂的一種表現。試圖在三十多年內就把某人的一個狂妄的夢想付諸實現，可能不可能呢?將尼亞加拉瀑布裝在一隻小小的茶碟裡，把高山峻嶺放在一個罐頭盒大小的裝置中熔化，是絕不可能的。這是發狂!世界上任何新的東西都不存在。只需要研究，只需要認識，只需要重複。對人類來說，原子能已經足夠了。&rdo;

&ldo;唉，卡爾，不!如果我不是兩次親眼看見這，我也會這麼說的。請你相信，我曾兩次看到過。&rdo;

&ldo;我不相信，也不能相信，我再也沒勁兒啦。&rdo;

&ldo;卡爾，&rdo;巨人吼叫起來，&ldo;你一定得將變速杆扳到另一檔速度上去!&rdo;

兒子不再吭聲，兩膝之間的雙手垂得更低了，細瘦的手指有點發青。

&ldo;你應該感謝老闆，他把你培養成科學家，你這才坐在實驗室裡，而不是開車子。你只需要找到已經發現的東西，你就會成名人。去吧，平靜一下，叫母親給我拿啤酒來。&rdo;

卡爾絕望地搖了搖頭，站起來，拖著雙腿蹣跚地走出了房間。

他在這間他所痛恨的實驗室裡工作已經十二年了，好吧，姑且就算每一個德國人都能在自己狹窄的專業上追根究底，只鑽研一個問題，詳盡周密地、有條有理地、全面徹底地進行深入研究，然而十二年……十二年中僅僅在一個方面的科學試驗就可能遇到多少次失敗?不!在這方面他再也無能為力了。他要拋開一切到德國去。卡爾&iddot;舒特不再相信這一學說，而且再也不能看到那些液態氦或者屍體了……如果還要繼續強使人們去尋求這真正是撒旦的夢想，那麼需要的不是人，而是魔鬼，因為就連提出這種設想的人本身都不願這樣做。

樓下的門砰地一響，傳來了人們的說話聲，大家都慌亂起來了。

母親出現在樓梯口。在她滿是皺紋的臉上顯出了驚恐的神色：&ldo;卡爾亨，快叫你父親!他來了!&rdo;

卡爾呆若木雞。細瘦的發青的手指，急速地在外套衣襟上移來移去。

&ldo;哈囉，漢斯!&rdo;樓下傳來了喊聲。&ldo;別讓人久候啊?&rdo;

樓梯在老漢斯&iddot;舒特的重壓下，軋軋地響了起來。

下面樓梯口站著一個老頭。身著緊身服，腳上穿黃色護腿套，手執馬鞭，兩腿叉開。他的頭頂全禿了，顱骨上黃色的頭皮與鬆弛的、布滿皺紋的前額界限分明。一雙鄙視人的眼睛微微眯縫，下面耷拉著兩個病態的眼瞼，但他卻使自己乾枯的身子保持整潔，端正，挺直。

漢斯&iddot;舒特直著身子站在客人面前。

&ldo;無用的人全部趕走!我只需要您。&rdo;

&ldo;母親，卡爾，別打擾，讓我們單獨在一起，再給送瓶啤酒來!我能否請問您?……請吧，請到這邊來!我該怎樣記住這一天呢?偉大的上帝啊!怎能有勞您的大駕呢?只要對我叫一聲&l;哈囉，漢斯!&r;就足夠了。&rdo;

&ldo;別廢話了!&rdo;

&ldo;是……&rdo;

&ldo;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需要忠誠的人。您知道，我任何人也不相信。我想把您和伯恩斯坦教授一起派去考察。&rdo;

&ldo;和化學家伯恩斯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