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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想爬起來，卻因為起來的太猛了，頭暈目眩又倒在唐晚懷裡，唐晚嚇壞了，緊緊摟著他，聲音顫抖得不行。

&ldo;唐唐，唐唐你不要嚇媽媽‐‐&rdo;

懷裡的人軟綿綿的。

&ldo;媽媽，唐唐沒事，就是頭暈。&rdo;懷裡軟軟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裡，隔著藍色的特製衣服，她能感受到唐唐的唇瓣在蠕動。

一顆淚珠滾了下來，她急忙撇開頭不能讓眼淚碰到唐唐。

她經不起唐唐再發生什麼，什麼都得小心翼翼。

剛剛她差點崩潰。

唐唐乖乖的躺倒在唐晚的懷裡，不想因為自己頭暈而讓媽媽傷心，他抓著她戴手套的手然後捧著，搖晃了幾下，說：

&ldo;媽媽別怕，唐唐不會有事的……唐唐以後長大了還要養媽媽呢。&rdo;

唐晚聽著他的話，眼淚就更忍不住，她微微仰起頭重重的深呼吸，然後才轉過頭來反握住他的手，欣慰道：

&ldo;唐唐說的對，一切都會好起來。&rdo;

唐唐在她懷裡躺著，不斷的問問題，都是關於外面的世界。

他進來之前才一歲左右，對外面的世界還很陌生，三年來他從來就沒離開過這間屋子，更是對外面一無所知。

他問的每個問題都很普通，因為病著，聲音有些輕，像唐秋山平時說話的語氣。

唐晚聽著聽著，心裡一陣恍惚。

忽然，唐唐緊緊抓著她的手，奶聲奶氣的問她：&ldo;媽媽，我有爸爸嗎?&rdo;

爸爸……

唐晚的心疼了一下，喉嚨裡堵塞得緊緊的，過了好一會兒唐唐疑惑的看著她，她才問：&ldo;唐唐為什麼會這麼問?&rdo;

以前，唐唐從來不會問這些，她也沒教他說過爸爸兩個字，趙醫生他們都當她是單身母親，所以也不會在唐唐面前提起。

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可他又從來沒離開過這裡。

&ldo;是新來的護士姐姐，她每天給我打針的時候怕我痛，每次都問我問題，我回答的時候就不覺得痛了。&rdo;

唐唐說的話有點長就會累，他停頓了下來呼吸了幾下後又繼續說：

&ldo;護士姐姐問我媽媽呢，我說媽媽在工作，她又問我爸爸呢……可是我不知道爸爸是誰，媽媽，我爸爸呢?&rdo;

唐晚的眉頭緊緊鎖了一下，慢慢的連呼吸都痛了，她哽咽了一下，&ldo;爸爸……爸爸也在工作。&rdo;

唐唐感到新奇，他側著身子拽著唐晚的衣角，瘦瘦的小手上遍佈針孔。

&ldo;媽媽，可是爸爸從來沒來過，他很忙嗎?&rdo;

&ldo;嗯。&rdo;唐晚的喉嚨堵得難受，哽咽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該怎麼告訴他，他的爸爸曾經拿著槍指著她的肚子，不准她生下他。

他還這麼小，又病著，何苦受這些罪。

時間到了，唐唐忍著不哭的對唐晚說：&ldo;媽媽再見，唐唐會乖乖聽話，會乖乖吃藥打針，媽媽要快點再來。&rdo;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含糊不清，最後一個字都破音了，最後委屈的緊緊抿著唇一個字也不再說。

或者，說不出來了。

唐晚強忍著心頭上撕裂的疼痛，微笑的說：&ldo;好。&rdo;

離開隔離區後，唐晚走得急沒看清有人迎面而來，被那人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