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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粗俗不堪的話語霎那間讓時溫蹙緊眉心,哪怕以前在江北,陳嶽去公司留她與朱姓母女倆相處,吵架吵的最兇的時候。
你來我往的話語也沒這女人口中的十分之一惡毒。
下一秒她聽見賀承雋淡漠冰冷的聲音,像浸入北極冰川的深冷裡,空靈到使人寒毛豎起。
她還從未聽他說過這麼長的一句話:
「前幾天和你說過了,奶茶店和撞球廳我都低價賣給徐宴淮了。我現在就是給他打工的,身上只有這些了,你不要就算了。」
時溫鬼鬼祟祟地透過細微門縫,探到賀承雋手持一份大概是合同一類的a4白紙,和幾摞整齊捆好的一百元人名幣。
平舉遞給面前身穿玫粉色貂毛外套和黑色絲襪,面目表情卻十分猙獰的嫵媚女人。
女人徹底被激怒,揚起手中滿是鉚釘裝飾的包包,狠狠往賀承雋臉上摔去。
邊用力摔打,還邊尖銳謾罵道:
「媽了個b的,當時真該掐死你這雜種玩意兒,看見你這貼錢貨就他媽的噁心。」
賀承雋背脊挺直乾站著捱打沒躲一下,被填的鼓鼓囊囊的皮包接二連三觸控上賀承雋的臉和胸膛,他唯一做的反抗是將眼睛閉起,確保自己不會因此變盲。
時鐘蹭過三分鐘,又或許只有三十秒。
女人似是打罵累了,氣都不多喘的一把搶過白色a4紙,三下兩下撕扯稀巴爛,用力扔在賀承雋臉上。
迅速蹲身撿起掉在地上的那幾捆紅色人民幣,如獲至寶般抱在懷裡,口中繼續罵罵咧咧地走下樓梯:
「狗賤種,真你媽的長本事了。」
「真晦氣——」
後面女人又汙言穢語些什麼她再聽不到,窺見賀承雋靜立良久,隨後抹了把臉朝屋內走來,時溫加急速度回床邊坐好。
扒拉好因慌亂飄散的碎發,手忙腳亂地抓起碘伏和棉簽,假裝聽他話沒有撞見任何事情的樣子。
緊鎖手中黑綠色碘酒瓶兒在心裡解纏:不出意外,外面那個打扮精緻卻尖銳潑辣的女人,就是之前在論壇上、眾人口中被無數男人上過的□□。
也就是賀承雋的母親。
那晚光是看論壇上的蒼白文字都覺得令人作嘔,等到親眼目睹的這一刻。
時溫才真切明白。
賀承雋經歷過的爛事兒其實一點都不比她少。
甚至比她要多得多。
字裡行間是她無法設想的生活,語中調外是她無法忍受的日子。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若無其事的掩去自己胸膛上的零碎斑駁,滿懷希望的幫助她挺直背脊去一往無前。
賀承雋在她心目中是個當之無愧的,言語中的矮子,行動上的巨人。
時溫捕捉到賀承雋推門進來的細碎聲響立刻回神,不自在地撲扇撲扇睫毛,扭頭沖他講,「把你衣服脫了。」
講完自個兒都先愣了下。
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自己這句脫口而出的、容易被人誤解的鬼話,還是因為賀承雋臉上又新添的大小傷口,在持續不斷地往外滲血珠。
甚至右側眉骨上的面板都被劃出道口子,鮮血急湧而出順著紋理滑下落入眼角,似是給賀承雋不易進犯的眼尾染上猩紅。
再加上賀承雋才理過不久的、只貼頭皮的青茬,和他周身散發出的厭世沉鬱、暴戾恣睢的氣息,都讓時溫移不開目光。
她想,如果一定要給自己找一個不用擺任何動作,就能將血腥暴力美學展現的淋漓盡致的模特,沒人比此刻的賀承雋更合適。
時溫瞥見他用手背隨意蹭了把流入眼尾的血,骨節分明青筋乍現的大手手背上是鮮紅與暗紅的交疊,賀承雋卻似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