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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每次復盤時總能抓到自己的破綻,為什麼下棋時候就想不到呢?&rdo;
沈軾之回過神來,看著李庭玉,笑容有些古怪:&ldo;怎麼,陛下又想教訓臣了?&rdo;
&ldo;你若是能贏我一局,我自然沒那麼多話,&rdo;李庭玉將黑子一枚一枚放回去,下一句,卻突然開始說起不相關的事,神色也儼然變成說正事的模樣,&ldo;季琅的事,跟琛兒說了?&rdo;
沈軾之幫她收棋子,應了一聲:&ldo;嗯。&rdo;
&ldo;他怎麼說的?&rdo;
&ldo;自然是很糾結了,一邊,是敬重的母親,一邊,是感情甚篤的朋友。&rdo;沈軾之說著,動作一頓,他抬頭看著李庭玉,眼中閃過一絲不解:&ldo;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告訴他,而且,你還讓我故意說給季琅聽。&rdo;
李庭玉看著棋盤,手中轉著圓滾滾的黑子,指尖處傳來絲絲涼意。
&ldo;你覺得季琅的身世能瞞一輩子嗎?讓他們透過你口中知道,總比從別人口中知道得好,一來,心裡能有個準備,二來……&rdo;李庭玉說到這裡,突然不再繼續向下說了。
&ldo;二來呢?&rdo;沈軾之問她。
李庭玉像是沒聽到他的聲音一般,按著棋盤一角,她慢慢站起身:&ldo;時候不早了,你先下去吧,一會就是壽宴了,朕得趁著這會休息一下。&rdo;
她說完,轉身要走,沈軾之眸色一暗,看著她癱著的雙肩,忍不住僭越道:&ldo;你身子還好嗎?&rdo;
李庭玉停下腳步,很久之後才揮揮手,她沒回頭,只是輕聲嘆了一口氣。
&ldo;能撐下去。&rdo;
平熙十九年,九月初六,李庭玉在立章殿設宴,群臣恭賀,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前來賀壽的,還有從東海泗泠趕來的使臣,此次壽宴做得比之前更氣派些,以彰顯大盛的國富民強。
姜幸作為一品侯夫人,自然也受邀參加宮宴,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前後兩次的身份完全不同,心境也不一樣,此時想起還讓人有些感慨萬千。
上次赴宴跳舞,是她孤注一擲的選擇,結局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而如今,她變成了武敬侯府的侯夫人,已經被貶成國子監司業的姜有盧卻沒資格再出席這樣的場合,姜幸跪坐在美酒佳餚前,想起這樣顛倒的結果,竟然忍不住從心底裡泛起陣陣冷笑。
她抬頭望向斜對面,晉王的一雙兒女落座在後,觥籌交錯,神色燦爛,與她偶有視線交疊之時,她彷彿能看到李芸環高高在上的眼神。
猶如在跟她宣告什麼。
姜幸低下頭,急忙往口中灌了一杯果酒。
甜辣的滋味絲絲入口,將整個胸腹辣得滾燙,其實她心裡清楚,即便到了這時,李芸環也未必把她放在眼裡,自己認為的高高在上可能不過是臆想而已,可是每當她想到自己屍骨無存的母親,無辜慘死的外祖父一家,她的心肺如撕裂一般疼痛。
&ldo;芊芊!&rdo;
姜幸猛地回過神來,發覺自己臂肘處被人撈了一下,掌心傳來溫暖的熱度,季琅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握著她手肘,眼睛雖是在看別處,話卻是對她說的:&ldo;早跟你說過可以不要來的。&rdo;
姜幸張了張口,下意識想要反駁他什麼,就聽見季琅繼續道:&ldo;別看宮宴辦得挺像那麼回事,其實宴席上的東西最難吃了,酒水雖是上等,可你只能喝點這種果酒,沒意思,不如在家繡花。&rdo;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姜幸卻知道他只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她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