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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武敬侯府到底是怎麼回事？父親這麼做，讓幸娘在季家怎麼做人？&rdo;

景氏許是問得有些急了，連個緩衝也沒有，姜修時的動作頓了頓，良久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麼。

&ldo;怎麼？&rdo;景氏瞪大了眼睛，看姜修時愣了這麼長時間，神色震驚不已，&ldo;這麼些日子，你難不成都沒想想幸娘？&rdo;

姜修時眸色一顫，偏過頭去：&ldo;這件事你別管了，父親自有父親的打算。&rdo;

&ldo;那你知道父親是什麼打算嗎？&rdo;

姜修時看著書案上的硯臺，很久都沒有說話。

景氏便明白了，忽然覺得心裡攢著一股氣，不上不下，她撐著腰坐到姜修時對面，看著他的臉，話到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半晌之後嘆了口氣。

&ldo;就算你心裡沒有那層親緣關係在，幸娘在府中好歹也過了兩年，就是一個貼身的物件，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那麼長時間，也會有點感情吧？&rdo;

姜修時抬頭，一雙黑眉橫起，輕輕皺了皺：&ldo;你什麼意思？&rdo;

&ldo;是我想問問你什麼意思，她是你妹妹，親妹妹，你難道就不能替她想一想嗎？&rdo;

景氏抿了抿唇，忽然定了定神色：：&ldo;就算幸娘再恨你，再怨你，也真心對我好，心裡沒有一點隔閡，這丫頭什麼都分得清楚，看人是用心眼看的，可你呢？&rdo;

姜修時一時情急，竟然沒有什麼可反駁的話，其實朝娘說的這些他都知道，自從幸娘出嫁之後，他反反覆覆想了很多個日夜，心早就軟了。

&ldo;陛下賜下聖旨之後，母親帶著二孃去了武敬侯府，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話，這件事你知道嗎？&rdo;景氏收了笑，臉色沉下去。

姜修時一怔，從椅子上站起身，張了張口，已經多少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了。

&ldo;我跟你說這件事，不是為了挑撥你和母親的關係。那天母親到季府攪和一通，太夫人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到最後季家都沒吭一聲，你知道是為什麼嗎？&rdo;

姜修時眼睫輕顫。

景氏坐回去：&ldo;太夫人都和我母親都說了，那個漾春樓的十三娘，是把幸娘從小帶到大的，她是什麼樣的孩子，經歷過什麼樣的事，都說了個清清楚楚。為了這個親事，季府的人東奔西走，處處打聽，瞭解至深，才能悶聲應下。&rdo;

&ldo;可你呢？你是她親哥哥。現在一句父親心裡有數，你說不管就不管了，可父親到底是什麼打算，你又說不清楚。如今姜家和季家是什麼，是官場上政敵！季家有再大的度量，太夫人知道我們幸娘再怎麼好，這樣的隔閡怎麼能說消除就消除呢？&rdo;

姜修時看著她良久，突然背過身去，向前緩緩走了兩步，每一個腳印都夾雜著深思。

朝孃的話像是冬日的雨將他浮躁的心澆醒了，兩人成親這麼多年，幾乎無話不談，從來沒有什麼藏在心裡的事，可是像今天說這麼多話，朝娘也從未有過。

&ldo;大郎……&rdo;

&ldo;行了，&rdo;姜修時轉過身，走到景氏跟前，按住她肩膀，&ldo;這事……我心裡有數了，你不用操心。&rdo;

&ldo;我還有事，先回府一趟，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就差人去姜府告訴我，我會馬上趕過來。&rdo;

他說完，拿起桌上的外衫搭在手肘上，又急匆匆鑽進了雨幕了，景氏站在門前，看著寥寥雨絲裡的背影，總覺得他心底有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