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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玉揚了揚眉，直起身子向後靠了靠：&ldo;說來說去，還是要公報私仇？&rdo;

季清平卻搖了搖頭：&ldo;臣知道，姜尚書，實則是陛下的人，這些年他周轉在兩頭虛以委蛇，為的不過是將晉王殿下的動向及時匯報給陛下而已。&rdo;

&ldo;可是，能在敵軍營帳內蟄伏的人，要有堅定的心性，過人的膽魄和近乎妖的謀略，而這些，姜尚書不能說一點沒有，總歸是差那麼一點的。&rdo;

李庭玉皺著眉頭聽完，未發一言，他說的話，其實她也思慮良久，姜有盧八面玲瓏，這是她樂意見得的，畢竟越是這樣的人，越能發揮他的作用，得到更多的訊息，可是時間久了，竟然也會讓人難以放心，拿捏不準。

畢竟，能做得了她的細作，未必就做不了晉王的。

而能察覺出這一點的季清平，再次讓她誇目相看了。

&ldo;武敬侯府一門武將，各個驍勇善戰，磊落光明，沒想到還會出你這麼一個妖怪。&rdo;

季清平拱了拱手：&ldo;微臣只當做誇獎了。&rdo;

&ldo;那你說說，可有姜尚書倒戈的證據？&rdo;

季清平再次語出驚人：&ldo;微臣沒有。&rdo;

&ldo;你‐‐&rdo;

&ldo;微臣也不需要。&rdo;

李庭玉冷靜下來，收回手，重重舒了口氣：&ldo;說話不要大喘氣！&rdo;

&ldo;微臣的意思是，&rdo;季清平拉了個尾音，抬高身子看向上方的人，笑容中滿是胸有成竹的自信，&ldo;陛下既然也疑心姜尚書，不如就賭一賭。臣抓著鸞陽郡主之事不放，死磕到底，看看姜尚書是願意跟他們共患難，閉緊嘴巴，還是把自己摘出去，來跟陛下表忠心，不論是哪個，對陛下都是有益的，何樂而不為呢？&rdo;

&ldo;那事後呢？&rdo;

&ldo;事後，就賣晉王一個面子，將案件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饒過鸞陽郡主一命。要是前面那個可能，陛下從此和姜尚書劃清界線，或者再來懲治他，都不晚，若是後面那個可能，或許陛下還能輕鬆了，陛下不出手，晉王也會出手的。&rdo;

李庭玉掐了掐眉心，想了很久才問話：&ldo;要是後面那個可能，朕豈不是將他推上風口浪尖，錯怪好人了？&rdo;

季清平忽然抬高聲音。

&ldo;姜有盧科考高中，光宗耀祖，被晉王愛女青睞在前，髮妻身死在後，外面的人都道是他生母方氏愛子心切謀害媳婦，卻不知遞刀的人就是她的兒子，和還未過門的高門媳婦。&rdo;

&ldo;姜有盧最早看中的，不是陛下，而是晉王，所以才會設局害死髮妻，娶了鸞陽郡主。成為陛下的細作之後，他更不會真心事君。因為要取信於晉王，勢必會跟太子殿下離心離德，自古以來細作都沒有好下場，究其原因，終逃不開疑心二字，就算陛下全然相信，殿下那裡卻未必。在晉王身邊，做好了是從龍之臣，在陛下這邊，左不過一枚棋子，新君上位，說扔就扔了，以姜有盧這樣自私的人，絕對會為自己考慮。&rdo;

&ldo;而且陛下別忘了，姜有盧現在是與誰成的家。&rdo;

血緣，從來是分割不開的關係。

&ldo;聽你這麼說完，朕覺得姜有盧這人，是非殺不可了。&rdo;

李庭玉看著他，看不出是何神情。

季清平緊著眉頭想了想，不知自己的話陛下聽沒聽見去，就沒敢再搭話，只得低下頭不言語。

良久後李庭玉擺了擺手：&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