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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越問他:&ldo;是你賣給他們的毒品嗎?&rdo;
司徒站在高一格的樓梯驟然回了頭。這個角度看,他揚著臉,略帶鬍渣的下顎稜角分明,寒冽的眼睛俯視著談越,像一塊凝固的黑水,在冬日裡冒著寒氣。
&ldo;這個問題冒犯了你?&rdo;談越又問,&ldo;還是說‐‐&rdo;
&ldo;沒有,不是我。&rdo;司徒不動聲色地回答,&ldo;客棧只是個接待的地方,我攔不了他們抽這東西。&rdo;
&ldo;好吧。&rdo;
談越臉上的緊繃略微鬆了下來,像是綑紮在趙趙身上的繩索在他身上鬆開了似的。
夜裡下了大雨,談越渾然不覺。第二天早晨起來時,一出門他就被泥土的濕氣包裹了,他覺得自己被霧氣打濕了,在身上掐一把能擠出水來。a市的氣候很乾燥,與w市大相逕庭,談越總是對這樣潮濕的天氣感到新奇。路邊,醉酒的老人騎著腳踏車晃晃悠悠從他身邊經過。一束車前燈光扎進了他的眼睛裡,光斑擋住了駕駛座上打方向盤的司徒的面孔。
談越眯了眯眼睛,上了車。招財貓笑眯眯地同他招手,早晨路上很清淨,沒有幾個行人。司徒開車很快,一眨眼就到了車站,兩人都下了車。談越捏著車票,站在熙熙攘攘的大巴車前邊,司徒和他都陷入了沉默。
實在是無話可說。談越轉身進了大巴,在座位上,車窗外司徒離去的身影越來越小,像一顆漸漸萎縮的火苗。
在這個瞬間談越短暫地失去了自己的聲音,就像他當初被司徒奪走了視力一樣突兀。他望著那處背影,聽不見自己消失在唇間的幾個字究竟是什麼。
談越選的城市是x市,離w市不遠也不近,他不瞭解x市,下了飛機,他發現這裡的天氣同樣冷而濕。他攔了計程車直接找上了最近的警察局。
談越儘可能地說得詳盡,但他對眉鎮的走私和販毒實則瞭解有限,大部分的資訊來源都是司徒的口述。警察做著筆錄,時不時問他一些問題,很多他都只能以&ldo;不知道&rdo;作為回答。
被呈上去的u盤又被放回了桌子上。來人告訴他,裡面是空的。
他說:&ldo;u盤是空的,沒有任何資料。&rdo;
空氣猝然稀薄了許多,談越霎時幾乎喘不過氣來,那種危險的可能性從他腦海中蹦了出來,令他毛骨悚然。警察面露難色:&ldo;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rdo;
&ldo;他沒有拿到證據……&rdo;談越無措地盯著對方的眼睛,&ldo;什麼也沒有……這個u盤是他用來騙我走的……&rdo;
他黏著的視線回到自己的膝蓋上,眼前跳出了一種虛無的景象。年少的他正站在路的一端,司徒也是。他們的年紀都很小,臉上有稚氣天真的笑容,大概是十六七歲,或者十四五歲。在一個烈日當空的午後,他們一前一後地奔跑著,消失在路的盡頭。
從警署離開之後談越闖進了隔壁的店裡,天氣太冷了,他全身都在打顫,牙齒哆嗦著。麵湯被端上來,一條條圓白麵條像漂浮的蟲子。片刻之後他的身體回暖了,放下了湯碗。兩個女孩過來搭訕他,邀請他到新開的ktv裡高歌一曲。她們看起來像是促銷員,談越並不確定。
包廂裡很悶,溫度比外邊高了不少,談越心不在焉,他的手心正在冒汗。
女孩一曲唱畢,另一個女孩問他唱什麼。下一首歌的前奏已經響了,談越切了歌,在螢幕上翻了翻,把話筒拄到女孩的下巴上,說:&ldo;你唱。&rdo;於是她就唱了。
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