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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仇,孩子的恨,父母的冤都得以報。
空寂的秋晨中,小小的吱呀聲如利針跌落玉盤,尖銳刺耳。杜青墨霎地收回手,回頭去看門口,依然緊閉著。再看床上,蒼嶙山的眼皮抬了抬,終於還是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杜青墨單手壓著心口,自己都可以聽到那激烈的心跳。她閉了閉眼,下床趿著鞋子,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廚房就在小院的另一頭,半邊屋簷都被高大的楓樹覆蓋,一邊還是生機勃勃的翠色,另一邊已經紅燦燦,落在地面上像是紅錦鋪就的華美地毯。
桑依依就在那地毯的盡頭,穿著一襲素白衣裳,原本豐盈的臉頰已經瘦得只看見尖尖的下巴,如同鋒利的彎刀,錚錚逼人。啞巴悶不吭聲的站在她身旁,一臉惱色的奪過她手中雜亂的麵糰,把她推遠了灶臺,張嘴無聲的驅趕她。桑依依那悲慼的神色在啞巴面前柔和了些,抖了抖衣袖,把自己身上的圍兜解了下來揮了揮。啞巴瞅了眼十指上純白的麵粉,裂開了嘴舉高了手臂。
薄薄的霧氣中,桑依依半弓著身子給啞巴繫上圍兜,順勢把對方額頭黏糊糊的髮絲捲到了耳後。
楓葉飄起,杜青墨抬頭望去,不知不覺中陽光已經爬上了樹頂,將茂盛的枝葉映照成了暖人的橘色。
早點是雞絲白粥,配上剛剛蒸出的香菇包子,醬牛肉是桑依依親自醃製的,爽口的農家辣蘿蔔更是讓人胃口大開。只是坐在桌前的幾人都沒有伸手動筷的打算。
幾人面對面坐著,桑依依首先輕笑出聲:“夫君,為何不用飯?難道是嫌棄飯食粗陋?要知道,這牛肉我可是輕易難得拿出來待客,平日裡自己都捨不得吃的葷腥之物。”
蒼嶙山哼笑道:“我只是不信你。”
桑依依啞然,半響才捂嘴露出即傷心又委屈的神色,自行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粥,再夾了一個包子,小小的咬了一口,直視著蒼嶙山慢慢的吞入腹,同時吞嚥下的還有他給予的無數冤屈和誣衊,再開口時聲調都帶著哽咽的顫音:“若我還害你,何必等到現在。昨夜在你熟睡時,我就可以放一把火燒了這個院子,讓你沒有活路。”
蒼嶙山沒有動。
桑依依抹去眼角唯一的一滴淚:“原本以為你我還會有那麼一絲絲的舊情,如今看來一切都是我的奢望了。”她放下筷子,傖然欲泣的凝視了蒼嶙山一會兒。蒼嶙山卻不望她,他正忙著攪拌那熱乎乎地燙手的粥,順手挪過一個包子放在碗碟中,從中間挑開露出裡面軟香的蘑菇丁和滾燙的油水對杜青墨道:“小心點吃,有些燙。”
桑依依的氣息猛地一滯,似哭似泣地抽吸一聲,捂著唇跑了出去。啞巴立即跳了起來,對無動於衷的蒼嶙山怒視了一眼,抱著粥碗夾了幾個包子幾塊肥牛肉追了過去。
杜青墨嘆息:“你何必如此待她。”
蒼嶙山冷哼:“如果不是她,這屋子的主人早已命喪黃泉,我們也不用東奔西跑了,在這遠離塵世的地方做一對逍遙夫妻正好。”說罷,自己一口就塞了一個包子到了嘴裡。他實在是餓得狠了,幾口就是一碗粥,絲毫不客氣。
最後一個包子居然送到了杜青墨的碗裡:“多吃些,等會我們還要趕路。”
桑依依正走到門口,聞言輕聲問:“你們要去哪裡?”
蒼嶙山直接說:“不知道。”
桑依依嘴角一沉,親手把醬牛肉往他身前推了推:“為何不多住幾日,以後,說不定想見也見不著了。”
杜青墨一頓,仔細去辨別桑依依的神色,對方正巧抬起頭來,一雙眼咄咄生輝,似剛剛被海水清洗透徹的粉珍珠。她笑著對杜青墨道:“少夫人的傷寒又未好全,這偏遠之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冒然上路加重了病勢如何是好?”
蒼嶙山探了探杜青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