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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嶙山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是我。”
杜青墨哽噎道:“我總算找到你了。”
蒼嶙山蠕動著唇瓣,胸中再一次聚集了生機:“你別下來,去找藤蔓,我受傷爬不上去。”
杜青墨把枯草綁縛的火棍插入泥土中,偏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蕭無慎。對方一襲深衣,幾乎融入了夜色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在她走向陷阱之時,她感覺到了蕭無慎的無聲阻攔,彷彿,她正從溫暖的春日走向寒冬臘月,從那和煦的溫暖獨自飛入狂風驟雨,拒絕他的扶持,拒絕他的守護,也拒絕他的……
杜青墨抓著藤蔓,按照蒼嶙山的指示綁在了大樹上,另一頭拋入了陷阱中。
她靜靜的站在陷阱的上方,等待著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蒼嶙山緊緊的擁抱著她,似乎要把她鑲入自己的骨髓裡,沉重的呼吸如同野獸的喘氣,一點點要把懷裡的人給蠶食。
杜青墨單手覆在蒼嶙山的背脊,眼眸垂下。
直到此刻,蒼嶙山才覺得這小小的山洞比瓊樓玉宇還要舒適,冷掉的烤肉和野菜也相當的美味。他在狼吞虎嚥中目光一直縈繞在杜青墨的身上,好像第一次仔細的品讀著這名女子。
“我以為你不會出去找我。”
杜青墨無力的半靠在草堆中,她已經不會去解釋什麼,更加不會刻意的裝深情,她只是懶懶的偏過頭,對他的話聽而不聞。
蒼嶙山扒拉著火堆,讓它燒得更加旺盛些。
他做了一個決定:“回去後,按照你說的辦。”
杜青墨啟唇:“什麼?”
蒼嶙山閉著左眼,摸索著握住了她的柔荑,用還完整的右眼凝視著她:“回府之後,我把妾侍都遣散,以後,只有你我。”
杜青墨對視著他:“真的?”
蒼嶙山慎重的點頭,起身摟住了她的肩胛:“在陷阱中生死一線的時候我就想過,若是這一次還能夠活下去,我與你生生世世白首不相離。”
“哪怕我背叛了你,欺騙了你,甚至於做出比桑姨娘更為過分的事情,你也要與我一生一世?”
蒼嶙山悶笑:“你不會。”他說給自己聽,“你不是她。我信你。”
杜青墨心中一片冰涼,遙望月空清冷,弦月如勾,一頭輕一頭重,一邊月白一邊靛藍。
這一夜,蒼嶙山在惶惶不安中找到了彼岸,杜青墨在沉默不語中背轉了方向。
蒼嶙山半邊臉頰從左眼眉頭直接劃到顴骨留下了一道醜陋的傷痕,尋了草藥敷著也只解了燃眉之急。草藥等物杜青墨也不認識,蒼嶙山再也不敢走遠,只好自己帶傷在洞口周圍轉悠,吃食也越來越簡陋。杜青墨倒是無慮,每次蒼嶙山出門後,蕭無慎就會悄無聲息的送來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只可憐了蒼嶙山這個重患。
面對一切困難蒼嶙山破天荒的甘之如飴,在第二日暗中觀察過杜青墨對他容貌的確沒有過多想法之後,更是安心。
他會纏著杜青墨給他換藥,會打了野兔之後對她邀功,會手把手教她如何保持火堆不滅,會在夜晚把她困在懷裡,片刻不理。他曾經對桑依依的甜言蜜語轉移到了杜青墨的身上,聽了兩次,杜青墨就冷笑:“你當我是桑姨娘,容易被你的謊言欺騙?真正的喜愛不是口中說,而是你如何做。”
最初,杜青墨的牙尖嘴利冷嘲熱諷還能夠讓他來點火氣,卻不再如以前那般針鋒相對,只是背過身去摸著左臉生著悶氣。
杜青墨嗤笑他:“這點子挑釁都受不住,可見你也沒多少真心。”
兩人怒瞪了半日,蒼嶙山索性把頭上的繃帶拆了,對杜青墨呲牙裂齒嚇唬她。杜青墨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從火堆裡抽出一根燃燒了大半的木柴伸到他的面前:“你另外半邊臉也不要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