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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與笑容不同的認真，他直視柯特，說出的話無疑在給他指引方向。而不是藉機嘲笑。

“這個世界不是你的世界，你不是這裡的原始居民，所以再不會有給你站立的地方。留下，痛苦的也只是你而已。”

但是，即便是屬於柯特的世界，他也無法回到同樣的站點了，只要是這個站點，這個時間段，他的存在就一定是錯的。末曉知道自己即便不說，對方也一定是明白的，但如果要自欺，他也無法做什麼。

因為只要是人，就會強求，強求那些得不到的東西。

而在他的眼中，柯特在這樣的強求中困守一生。

“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什麼眼神，我只是在看和我一樣不屬於這個世間的怪物罷了。”末曉輕笑，嘲諷裡掩飾著眼底最深處的悲哀。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即便你透露殺意，也是做不到的，無論你，還是這裡任何一個人，你殺不死我的。”

那一瞬間，柯特的動作頓止，不是因為自己的殺心被看透，而是從末曉深邃似海的目光中看見了熟悉的影子，看見了曾經克拉迪斯蒼涼放手擋在自己面前的模樣。

——你殺不死我的。

那言語透漏著刻骨的悲涼，笑容裡透漏著哀傷。

——我們都是一樣的，早已不再屬於這個世界。

“所以很抱歉，無法滿足你復仇的心情。我要離開了，你可以當做流星街的預言者已經被你殺死了的心態活下去。因為……”末曉背對著柯特，窗戶開啟，風猛烈的刮在玻璃上發出沉重的要裂開的撞擊聲。

“因為這骷髏是你的？”柯特介面，言語犀利帶刀並不是只有末曉會，“所以我打散了它就可以當做殺了你一次？你真是個奇怪的傢伙，既然你說我不屬於這個世界，那麼你為什麼要揹負不熟於這個世界的對我的愧疚？”

“你……”末曉轉身，卻止住了話語。

因為柯特已經走到了那狼狽倒在地上的屍骨旁，這裡的任何有來歷的，身負故事的物品都帶著時間的塵灰，唯有這個骨架不同，白淨甚至有著圓潤的光澤，代表這裡的主人長期的撫摸。“我以為你會很愛惜它。難道你要告訴我，任我破壞任我威脅，有能力卻不反手的原因，不是為虧欠？”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愛惜它。”已經決定捨棄了，連同這個舊的住址，被柯特找到破壞的那一刻，他終於找到了放手放棄的理由，可以離去的。

——你的存在和我的存在都是依靠著這個世界，你忘了嗎，克拉迪斯，如今這個樣子的你要如何控制？別忘了，我們都已經死了！

作為死者看著自己屍體的感覺，看著遺像的冰冷，那是活著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眼前的這個人，和克拉迪斯，和自己一樣……都是看著過去的自己，然後，窮途末路。

“因為我已經死了，因為我也回去過一次，所以我知道你說的不同世界的含義。”柯特的神情，那種悲傷，基里亞見過，是那一夜發現自己已經死去時候的柯特露出過的悲傷，此刻的柯特和那一夜為自己的遺像跳絕舞祭奠時的表情是一樣的。

是的，早就知道，自己生活了那麼久的流星街，都沒有聽過這個預言者，為何這個流星街隨便抓一個人就知道。

因為已經死了，所以能理解，那種複雜的心情，放手，與困守。

曾經，柯特比末曉更加果斷，抓住了基里亞的手，選擇了數碼寶貝世界，對那已經死去的自己選擇放手。

而末曉則困守在死去的屍體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