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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滿意地在他那雙大眼睛裡看到一絲驚詫。&ldo;怎麼樣，現在不生氣了吧？&rdo;

&ldo;就算是吧。&rdo;年輕畫家微笑著回答，跟著反問自己的經紀人，&ldo;不過我想，你一定沒有忘記留下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吧？&rdo;

&ldo;那是當然。&rdo;看著趙鄂把支票收進一隻款式新潮的黑色皮包，畫商得意地說，&ldo;……之所以阿拉先斬後奏，實在是這種機會千載難逢，你這輩子很難再碰到這麼賞識你的人啦！&rdo;

&ldo;這位……是幹什麼的？&rdo;呷了一口洋酒，壓了壓腸胃裡的不適，趙鄂漫不經心地問，隨即在椅子裡轉過身，抬手撫摸著旁邊一隻巨大的花瓶。

&ldo;大企業家！&rdo;張文英認真地回答。拿起菸灰缸裡的一隻印有酒店招牌的一次性打火機，他用那種聲調高低落差很大的上海腔接著說，&ldo;是──生產這個東西的！這位大企業家是溫州人，是阿拉媽媽的一個遠房親戚……別看這個東西小小的，值不了幾個錢，卻行銷全世界，可是不得了！據阿拉媽媽這位遠房親戚講──他曾經在一個美國電影裡看到一個藍眼睛的女孩子點香菸的時候，手裡拿著的竟然是他開發的一款產品！&rdo;

覺出眼前的這位畫家並沒有認真聽自己說話，上海畫商一時感到掃興，但忽然又想起了什麼；&ldo;噢！差一點忘了──還有一個好訊息告訴你！&rdo;

&ldo;什麼好訊息？&rdo;凝視著花瓶上的一個古代仕女，畫家心不在焉地問。

&ldo;這位企業家──就是阿拉媽媽的這個遠房親戚講，他打算買下你的全部作品！&rdo;

&ldo;啊？&rdo;這一下，畫家吃驚不小。

&ldo;而且，&rdo;上海人得意地說，&ldo;他還把價錢的事情全權交給了阿拉……你看，這不就好辦了嘛！&rdo;

&ldo;噢？……這是真的？&rdo;

&ldo;只是……&rdo;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他後，畫商繼續說，&ldo;這位熱愛藝術的大企業家還有一個小小要求，但卻是先決條件，當然對你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他希望你能給他畫一幅肖像。他說了，酬金由你定，只要畫得好，讓他滿意，花多少錢他不在乎；他還說‐‐‐如果這張照片不行，他可以派人來專門接你飛去溫州，住豪華酒店，往返乘坐一等艙，我想這樣的好事情，你一定不會拒絕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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